她没有问洛珩是怎么来的,也没问她是不是请了假,对工作有没有影响。
真的影响了,那就回来吧,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她想。
带家属的老师大概占了人数的一半,从黎城飞东京需跨整整一个午后,洛珩不知从哪要来了个毛毯,给唐言章披了上去。
“飞机上会冷。”洛珩言简意赅,撞上年长女人有些疑惑的眼神,又解释道,“既然可以带家属来,那么我想我也应该可以参加。”
“怎么不跟我说?万一我没参加呢?”
“给您一个惊喜。”她又用上敬语,眼压笑意,抱着臂。
有一部分老师对洛珩的到来表示惊喜,跨过唐言章也想与她攀谈两句,李云更是熟稔,一时间话题集中在洛珩身上,热络起来。唐言章转了转视线,发觉还有一个熟悉却意外的身影在航班上。
阮澄显然也注意到了唐言章,朝她挥挥手。
原来她竟然是哪位老师的亲属吗。
唐言章侧了侧头,刚想与洛珩说两句,发觉她正看向其他人便又作罢。下一刻,女人将头转了回来,笑意明晰。
“怎么了?”
“你最近怎么样?”
洛珩上下眼皮一合,浅浅打了个哈欠:“项目结了,所以有一个小假期。”
她又睁开眼,虚虚将视线落在窗外:“我当初真不该读学术,也不该学这个专业。”
“那你想做什么?”
“当个画画的,特别适合我这种没有时间概念,可以把所有想法都塞进画布里的人。”
小时候的洛珩是个像鹿一样冷淡又伶俐的孩子,现在的她自在散漫惯了,比起困在高楼里敲着键盘,确实手执画笔,将所有灵感涂抹在画布上更适合她。
“如果工作得不开心,就去找一件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做吧。”
唐言章叹口气,想去握她的手,想起此时还在公众场合,又生生克制住了冲动。
“我现在就在让自己变得快乐,唐老师。”洛珩将滑落的毛毯往她身上盖了盖,“等哪天撑不下去了,我就去画画,当个自由自在的艺术家。”
“我还没见过你画画呢。”唐言章弯眸。
“高中的时候跟了一段时间,基础有的,老师也夸我学得快。”洛珩淡淡地道,“其实当时我确实有想过要不要转美术,毕竟比起学那些枯燥的字母数字,我更喜欢一个人对着一张空白画纸,什么都不用想,就那样落笔。”
“那为什么没有转呢?”
“因为那个老师说,我没有灵感。”
唐言章双眸微微睁大,许久,眼前女人又朝她笑。
“而且,读理又考个好大学,是不是也能让老师你自豪一点呢。”
唐言章的心忽然泛起密密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