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第一次站到他面前时,他对你的印象就固定了,就永远是个孩子,是下属,是接班人……是另一个他自己。”
“而且,听说他又有了新的下属了吧……”
男人不为所动,自顾自地消失在黑夜里。
“啧,你会后悔今天没有停下来好好听我讲话的。”贝尔摩德摇摇头,轻叹了口气,一个不解风情的清酒,以及……过于年轻,完全拎不清的琴酒。
即使如今表现得再正常,清酒的本质也永远不会改变,与生俱来的偏执与冷漠只是一部分原因,来自人生经历中的变故让他不间歇地产生自我怀疑,于是那个人一直被困在原地打转,找不到方向却又不停地找寻和渴望。
贝尔摩德想起初见少年琴酒的那一天。
清酒向她介绍这是boss分配给他的新下属,只需一眼,她便明白为什么清酒会留下这个名为黑泽阵的少年。
在刚刚经历了日本威士忌事件后,哪怕是boss的安排,性格执拗的清酒短期内都不会想再留人在身边。
但是他们太像了,哪怕五官气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可见到琴酒的第一眼,她就恍惚间以为是十几岁的清水清又一次站到了她的跟前。
贝尔摩德想到在巷口偷听到的简短对话,琴酒的坦白和清酒的婉拒,其实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局面了。
至少在琴酒真正了解清水清这个人之前,他永远不会有机会得偿所愿。
清酒当初或许意识到了那份相似又或许没有,这并不重要,因为那完全就是一个遇事从不拘泥于原因、随心所欲的人,无论当年清酒为留下琴酒这件事给了自己一个怎样的理由,但潜意识里无非就是想看看自己如果有另一番际遇,那未来是否会有所不同。
或许我应该去见见清酒的新下属,贝尔摩德百无聊赖地想着,说不定又是一个“小清酒”呢?
琴酒向伏特加发去短信和位置,让对方尽快开车来接他,赶去下一个任务地点。
点燃香烟,他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刚刚的画面——
“我想听的时候你不说话,现在又不知道在说什么蠢话……”银发青年海蓝色的眸子里透着包容和无奈,笑着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接班人看待的,琴酒。”
来不及弹掉的烟灰落在衣服上,琴酒终于回神,眼帘微低,半晌才伸手拂去。
清水清觉得既然已经出来了,干脆就闲逛一会儿,不失为一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路过便利店时,他回想了一下安全屋里的存货,决定顺便买些零食回去。
他在某个货架前停住脚步,思考着要买哪个口味的薯片,犹豫半晌,最终将两种口味的薯片一起拿了下来。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一只手臂突然搭在他的脖子上,清水清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一个踉跄,忍不住对罪魁祸首翻了个白眼。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松田阵平嘴角抽了抽,收紧臂弯,无语道:“我刚刚叫了你好几声了,理我一下会死啊?!”
十六瓶酒
清水清把掉在地上的两包薯片捡起来抱在怀里,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耳朵,露出一个无奈的眼神。
松田阵平秒懂,这是听不见了,他顺手揉了揉那头银发,换来对方的一记眼杀。
他刚刚叫过好几声对方的名字了,但是一直没有反应,那时松田阵平便有所猜测了。
“你这个听不见的病,不会是遇到萩就会被触发吧。”松田阵平小声吐槽道。
“萩!”想起自己的好友,他举起手挥了挥,希望能引起货架另一面的人的注意,提高音量道:“过来见你朝思暮想的救命恩人!”
“喂喂喂,你别说的我好像变态一样啊……”萩原研二从货架的另一侧走出来,一边露出标准的笑容一边伸出手,“你好,我是萩原研二,你对我还有印象吗?”
清水清抬起手跟对方握了握,他听不见声音,但是也能从神情中大概猜到一些意思。
听觉失灵时他不爱说话,但是当面前这个人从货架的另一面走出来时,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五个字——
“倒霉的警察。”清水清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这几个字说了出来。
松田阵平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清水清顿了顿,反应过来此刻听觉已经恢复了。
萩原研二挠了挠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好像没办法反驳,只好讪笑着道:“真是一个不吉利的印象啊,希望以后能够有所改善。”
松田阵平拍了拍萩原研二的手臂,叹了口气,“他现在听不到。”
“听得到。”清水清适时插话。
“哈!?”松田阵平震惊,不可置信道:“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所以就是单纯不想理我所以假装听不到??”
清水清不太想解释,但是又想到这是他的第一个朋友,还是勉强开口补充道:“刚刚听不到。”
“……你戏真的好多。”他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
松田阵平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你——!”
萩原研二把一副要撸袖子打一架的好友拦住,啧啧称奇:“真是稀奇,小阵平也会有吃瘪的这一天呢。”
“喂喂喂!”松田阵平露出死鱼眼,“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吗?”
清水清把目光转向自己顺手救下来的倒霉警察,大概是因为花了心思和代价才保下来这个人,所以他本能地想去关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