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后还是熟练地拨通了琴酒的电话,琴酒去与不去那是琴酒该决定的问题,他只需要通知对方一声就好。
琴酒可以不去,但是他不可以真的不问。
一反常态地,直到即将自动挂断时这通电话才堪堪被接通。
“在忙吗?”会隔了这么久才接,应该是有什么实在走不开的事情在忙吧,清水清想。
“……没有。”熟悉的声音透过声筒传出来。
清水清微愣,一时无语,暗道这死小孩不会是真的想要跳槽所以连上司的电话都不屑于接了吧。
两人间突然陷入了寂静。
“有什么事?”琴酒问。
清水清忽然想起了打这通电话的初衷,他迅速忽略刚刚的尴尬氛围,问道:“最近要带绿川和安室去泡温泉,你要不要来?”
“呵。”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喂喂,这算什么?”清水清忍无可忍道:“你给我正常一点——”
嘟———
刺耳的挂机声响起,清水清眨了眨眼。
挂断了,这就正常多了。
十八瓶酒
清水清为最近琴酒的叛逆而感到烦恼。
虽然琴酒一直很叛逆,但是最近未免也过于叛逆了。
他本想趁着绿川和安室在着手准备群马县任务时去做两个常规任务练练手,也算是久违地活动活动筋骨,但是翻了翻手里握着的那些任务,都是些为了给新人刷资历筛选出来的小任务,对他来说多少是无趣了点,清水清便准备从琴酒那里的任务挑一挑。
实际上琴酒的任务清单上一半的任务本就是他的,他去年负伤时任务堆积,琴酒主动接手了那些任务,直到他终于痊愈被准许离开实验室,琴酒也没有提出要把任务量交还给他。
清水清从十几岁加入组织,勤勤恳恳地做了那么多年的优秀员工,还是第一次体验到咸鱼的快乐,琴酒不提,他也乐得清闲,便顺水推舟地让那孩子继续做下去。
但是就在两天前,他打电话给琴酒表示自己要挑两个任务做做再把该有的任务量逐渐捡起来时,话音刚落就被对方不留情面地挂断了电话。
清水清痛心疾首——琴酒一定是想篡位了对吧,就是这样吧,连任务都不让他做,是准备走先架空他然后直接上位的路线吗?!
最终清水清冷着脸去刷了四个普通任务。
明天他们便要动身前往群马县了,虽然表面严肃,但实际上清水清已经提前订好了温泉旅馆,只等任务完成,就直接带两个下属去放松一下。
不过在启程之前,清水清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介于琴酒表现出的游移和贝尔摩德耐人寻味的话,清水清今晚约了贝尔摩德一起聊聊天。
他没有朋友,在日本威士忌到来之前,同为有权利接触boss并且会频繁地出现在boss身旁的组织成员,他和贝尔摩德理所当然地会产生一些额外的联系。
更何况贝尔摩德外貌出众,让多少有些颜控属性的清水清天生就抱有些许好感,两人互相也乐得无事时坐下来一起聊聊天。
依旧是组织的酒吧,贝尔摩德已经到了,清水清的视线轻松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上前,欣然落座。
调酒师见到他后微笑着点头示意,熟练地推过来一杯气泡水。
“你还真是固执啊……对气泡水。”贝尔摩德勾起唇角,调侃道:“不过长情的确是会为男人多增添一点魅力。”
“不是长情,是习惯了而已。”清水清盯着杯中逐渐升腾又消逝的细小气泡看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道:“其实我还是挺想尝试一下其他饮品的。”
“哦?只是习惯了吗?”
清水清转头看向邻座位置拥有一头金色波浪卷发的女人,无奈道:“是调酒师先生习惯了。”
“我每次一坐下,他看到我,就会推过来一杯气泡水。”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贝尔摩德忍不住笑起来。
“你会主动找我,一定不只是为了喝杯酒、寒暄几句这么简单吧,想谈谈琴酒的事?”
清水清端起杯子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想聊聊天罢了。”
贝尔摩德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你啊……就从来没有只是想和我单纯聊聊天的时候。日本威士忌来的时候你和我聊日本威士忌,日本威士忌走了琴酒来了,你就开始和我聊琴酒……”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拄着下巴侧目看过去,“如果有一天琴酒也离开你了,你是不是就要开始和我聊你那个从训练营新领回来的下属了?”
清水清听到对方含沙射影的话也不恼,或许在朗姆那里他听不得这个词,但是在相熟的贝尔摩德面前日本威士忌并不是他的禁忌。
所以他甚至还放下手中的杯子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最后面露赞同,肯定地点了点头。
本以为提起那个人时清酒会炸毛,结果看起来并没什么反应,贝尔摩德叹了口气,“你还真是……”
“算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儿上,想问什么就问吧。”
清水清的笑容舒展开,随即又被收敛,他略带郁闷地问道:“琴酒是想跳槽了吗?”
“还是说……他想干掉我上位吗?”清水清认为这才是可能性相较来说更大的一种情况,毕竟去别人手下做下属哪有直接搞一票大的翻身做顶头上司来的惬意,琴酒应该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孩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