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不太喜欢他来?着,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也不太好。”
清水清快速眨了眨眼,再睁眼时眸子中?一如既往地盛满温和,银发青年拄着下巴,漫不经心道:“让黑麦收敛一点吧,虽然是你举荐进组织的人?,但是他们哪天真打起来?了的话?,我可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
那桩哪怕是身为科研人?员的她?都?知?道的事件,关于有人?挑衅还?未获得代号时的波本威士忌,被闻讯而来?的清酒一枪解决,又带着波本踏着满场寂静漠然离去。宫野志保过去很?难把传言中?的那个冷漠残酷的清酒同她?眼中?的温和有礼的银发青年联系起来?,在这一刻却幡然醒悟。
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在畏惧对方,但声线仍有一瞬间的颤抖,她?想问为什么?不要?轻信诸星大,这个人?是否有什么?问题,其实那个男人?虽然是姐姐的男朋友但是她?一直对其抱有警惕,等到真正开口?以后却突然变成了另外?一句话?——
“哪怕是你的下属的错吗?”
清水清被对方的问题逗笑?,理所当然道:“我的下属不会有错的。”
她?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银发青年,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冷酷阴鸷的人?仿佛只是一道幻影,不知?怎么?地她?猛地站了起来?,看到那双海蓝色的眸子里模糊地倒映出自己僵硬的神色时,宫野志保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有……我去拿检测报告。”
“辛苦了。”
她?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其他年长的研究员提起清酒时的词语——冷酷、傲慢、自我、疯狂,那些形容词大抵都?诸如此类。
她?曾困惑于为什么?清酒会有琴酒那样恐怖的下属,此刻却觉得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了,那两人?身上的那种令人?呼吸停滞、几乎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简直如出一辙。手?中?的报告单被捏出几道深深的皱痕,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却又无比清醒。
是她?太天真,竟然误以为组织里会有什么?正常人?。
清水清看着女孩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像不小心吓到她?了,主要?是那孩子看起来?现在根本没?有在考虑黑麦威士忌的问题吧!
果然还?是干脆干掉黑麦威士忌算了,简单又方便,还?可以永除后患,直接让安室动手?的话?说不定那孩子还?会为此开心个几天?也算是一举多得了。
想到安室提起黑麦威士忌时不爽的模样,干掉黑麦的话?大概足够他开心个半个月了,要?知?道能单纯地给安室带来?快乐的机会可不多。
清水清陷入沉思,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
四十八瓶酒
绿川光与安室透安安分分地按着清酒给出的路线准确找到了?休息室的位置,说其他的心思一点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走廊上密布的摄像头暂且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推开休息室的门,视线与门内的人猝不及防地对上,三人皆是一愣。
贝尔摩德有些意外,但?还是优雅地撩了撩头发,莞尔一笑道:“请进。”
两个青年?对视一眼?,依次走了?进去,却谨慎地没有关上门。
贝尔摩德打量着两个年?轻人,是清酒手下的那两个,听说他们前些时间先后取得了?代号,但?无论如何,资历尚浅的新晋代号成员定然是没有资格涉足此地的,那么大概就是清酒领过来的。
那家伙最?近来实验室检查的频率似乎有点高啊,从前可是对这种事情最?不耐烦了?吧,她百无聊赖地想?着,毕竟清酒讨厌实验室的程度跟她也算不相上下了?。
自从美国一叙后,清酒再也没同她产生过任何层面意义上的联系,那种态度简直就跟他们刚刚认识时没什么两样。
贝尔摩德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毕竟清酒是个崇尚纯粹的人,他的经历也让他对算计格外敏感,当她遵循boss的指令将琴酒的秘密几近明示地展露在对方面前,会让那个人觉得这段友好交流的关系中掺杂进了?一些他并不想?看?到的利益相关,于是便毫不留情地选择了?与她斩断往来。
当日本威士忌死后,boss与清酒的关系便开始隐秘地变质,或许是因为boss和清酒中有人正发生转变,又或许是时过境迁,人多多少少都?要发生些变化,那两人皆已经与多年?前的他们不同。
不,比起清酒,变化更大的其实是boss也说不定,贝尔摩德漠然地想?着,突然有些悲哀。
虽然在把?那些关于琴酒的话说出?口之?前就对如今的局面有所预料,但?她难免还是会有些遗憾,毕竟清酒的确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在这个偌大的组织里,很难能够找到一个彼此了?解底细又还算合拍的人了?。
“绿川君,又见面了?。”
绿川光点点头,礼貌道:“你好,贝尔摩德小姐。”
他曾因去酒吧接晚归的清酒时与贝尔摩德有过一面之?缘,那两人的互动?看?起来相当熟稔,这个女人当时还对清酒说了?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虽然不知晓其中真意,但?是他仍将那句话暗自记在了?心里——
“不要一直沉溺于过去,偶尔也向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