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乔看到了洛栖,找了个借口,和赵靖一起走了。
乡村的夜晚静的可怕,两边没有路灯,只有偶尔路过的人家门口吊着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
地面上有些地方结了冰,路很滑,洛栖小心翼翼走得很慢,顾星野耐着性子陪在他身边,两条大长腿被迫憋屈地迈着不大的步子。
洛栖刚刚吃火锅的时候把羽绒服脱了,只穿了里面一件羊毛衫,袖口被水打湿了不少,风这么一吹,又冰又潮地贴在手腕,很不舒服。
洛栖的精力都放在脚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时不时用左手去揉右手的手腕。
身边的脚步一顿,洛栖后知后觉地抬头,顾星野已经停了下来,脸庞隐没在黑暗中:右手拿过来。
哦。洛栖乖乖伸出右手。
顾星野低头把他的羽绒服袖口推上去一点。把毛衫袖子潮湿的部分卷起,直到完全感觉不到凉意,才把羽绒服袖口放了下来。
四周一片漆黑,洛栖可以借着夜色肆无忌惮地看着顾星野,他的轮廓看不太分明,虽然心情不怎么样,手上的动作倒很轻柔。
像一个年轻的父亲,小心地照顾自己的孩子似的。
好了。顾星野整理好,干脆地松了手,放开洛栖,两手又插回了羽绒服口袋。
谢谢。洛栖收回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刚刚顾星野的手掌很暖,那是他熟悉的温度,骤然拿开,好像觉得手腕更冷了。
顾星野没有回应,两人一路沉默地回了陈家。
因为回去的晚,萌萌已经睡了,没再缠着洛栖,两人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直到第二天天亮也没说过一句话。
顾星野照旧走的早,洛栖起床的时候,陈爷爷刚回来,身后拖了两大麻袋的菜。
您买这么多菜?洛栖走过去想帮一把。
陈爷爷看着他干净的外套,急忙拒绝:不用不用,脏,你别管。
等把袋子卸在了院子,陈爷爷才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天他们在山上拍摄,没有饭吃,我们几家商量着准备点午饭送过去。
洛栖有点过意不去:这次拍摄给你们也添了不少麻烦。
刚从门外进来的陈奶奶正好听到洛栖的话,赶紧接口:怎么会,这次过来的几个娃娃都特别好。
陈爷爷喝了两口水,笑了:今天早上啊,小顾还塞给我一沓钱说是辛苦我买菜,我一看,嗬!四五千块!
陈奶奶瞪大眼睛,扇了陈爷爷胳膊一下:你收啦?
我哪儿能啊!但是他非给我,说我不收中午就不用我送饭了。陈爷爷还挺委屈。
陈奶奶急了,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几度:那你也不能收啊!你这老头子真是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开了,洛栖好笑又无奈:没事的陈奶奶,您让他出,应该的。
陈奶奶不搭理陈爷爷了:等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快到中午,几十号人的午餐准备好了,林花花张罗着帮着装上了车,手脚麻利地爬上了货车。
花花,关车门前,洛栖突然走过来,伸手拦了一把。
林花花伸出头:怎么了洛栖哥?
突发意外
洛栖把手中一个黑色保温杯交给她:这个给星野。
保温杯沉甸甸的,林花花贼笑两声:洛栖哥,要不一起去呗?不然就我和司机大哥两个人忙活不过来。
洛栖有点犹豫,听了陈爷爷的话,他在那一刻是想见到顾星野的。
来嘛,就当陪我啦!林花花鼓动。
洛栖在车门旁边站了一会儿,跟着上了车。
荣源山位于荣村附近三十多公里的地方,和进城的方向正相反,原本距离不算远,但是这两天雪大,后山的路还是今早刘淼带村民清理的,现在又是厚厚一层。
老乡,能不能麻烦您把暖气稍微开高一点。洛栖头靠着车窗,忍受着周身的寒意。
林花花正低头看手机,听出洛栖声音不对,侧头看了一眼:洛栖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洛栖动作幅度极小地摇摇头,开车的老乡一脸抱歉:实在不好意思啊,这外面温度低,暖气最高就只能这个程度了。
林花花看了看洛栖身上的厚羽绒服,纳闷:你这衣服也不薄啊,是不是感冒了?
早上起床只是觉得有点头晕,现在坐在车上才感觉自己的体温逐渐升高,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车内的柴油味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钻进鼻子,让他有点反胃。
没事,洛栖声音没力,闭着眼,这句没事实在没有任何说服力。
林花花纠结片刻,想到眼前这位现在不光是自己男神,更是被老板捧在掌心的亲亲老板娘,于是伸出手搁在他的额头上。
好烫,你发烧了!林花花咋咋呼呼。
自从上次洛栖晕倒,在林花花心里俨然成了瓷娃娃,更何况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发烧也容易发展得很严重。
林花花看着洛栖唇色都发白,心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啊洛栖哥,要不是我非让你和我一起上来,你也不至于这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