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再度等待着,不去接话,而是让戴升思考。这事本不该有任何风险,因为世思是独属于他的仿生人,他可以说出一切,不会有任何其他人知道,在听了世思或许是胡编乱造出来的故事后,戴升大可以再将他重置,一切记忆被抹去,干净得就像是他说的那样,没有对除了“世思”以外的任何人说过。
戴升在犹豫什么呢?既然不是犹豫听的人,那只能是犹豫说的人。
那自然不是美好幸福的日子,不然他怎么会沦落到要去买一个机械的陪伴?说出不快乐的事,会消耗戴升多少精力?一直没有提及过,既是因为找不到可听的人,也是因为他不知从何说起。有一条道理叫做“都过去了”,正是这道理,让戴升觉得缅怀追忆是在无病呻吟,更别提他的过去并不光彩。
“或者,”大概是察觉到了戴升的失落,世思稍微抬起头,眼神向远处看去,“先说说开心的?总有过的,对不对?”
面露憧憬和思索的世思,和那赤身裸体害怕得颤抖的无名新生儿,判若两人。戴升很羡慕他此刻的样子。
不是因为想说,是因为想听。戴升知道自己的故事并不特殊,但世思的故事就不一样了。
“我结过婚。”戴升终于开口,声音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