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孙氏伸出手,摸了摸关素衣鸦青色的鬓角,嘆道,「你是个好孩子。关家果然会教人。」
母亲都能想到的事,赵陆离只会想得更深。他满心怨恨皆化为愧疚与感激,将茶杯放到一旁,闷声道,「这杯茶我当不得,原该我给夫人赔罪才是。若夫人不说,我侯府现在还是个笑话。」话落站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这一句「夫人」竟叫得心甘情愿起来。
关素衣连忙避开,说了几句漂亮的场面话。
跪在角落的众管事被新夫人这张颠倒黑白的嘴震得目瞪口呆,分明是她故意给大小姐难堪,到最后竟成了侯府的恩人,也把自个儿的主母之位狠狠钉死。日后谁若是忤逆她,亦或损了她的威信,岂不成了扰乱侯府的罪魁,人人喊打?思及此,众人诚惶诚恐地俯下身,将额头抵在手背上,以示对新夫人的敬畏。
反观赵纯熙,脑子已经完全跟不上了。她只知道自己,乃至于整个侯府,都被关素衣贬得一文不值,然而爹爹和老夫人不但不发怒,竟又一次被她哄了回去,且还感激涕零,敬爱非常。她,她也太能说会道了吧?
娘亲,你可把我害苦了!赵纯熙先是懊悔不迭,转而想到:若是这人入了宫,定能把皇上哄得团团转,反叫娘亲失去宠爱。如此,倒是娘亲有远见,将她先一步弄来侯府。自己弹压不住她,难道就不能找个帮手?
少顷,她竟埋着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