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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1 / 2)

“所有识字,有本事的小娘子,”赵含章道:“学堂里缺人呢,不仅缺识字的人,还缺会纺织刺绣的人,不过族里的叔伯们肯定不答应姐妹们去给我做工匠师父,唉,只能在教书上用力了。”

王氏若有所思起来。

纺织这种事情,大晋大部分女子都会,尤其是家境略好一些的,家家都有织机的。

赵家也一样,王氏虽仆役不少,但也是要亲自织布裁剪做衣裳的。

赵含章和赵二郎贴身的衣物基本上都是用她织的布,她亲自裁剪做出来的。

还有不少衣物都是,她自觉自己的纺织技术还行,但……

她欲言又止。

她既想为女儿分担一些,又不太想抛头露面的去做这样的事,心里多少有些胆怯的。

赵含章对人的情绪很敏感,见她面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王氏这才道:“我倒是会纺织……”

赵含章眼睛一亮,立即问道:“阿娘,你要去学堂帮我吗?”

见她这样高兴,王氏便下定了决心,道:“要是有人想和我学,我倒是可以教一教,不会藏私的。”

赵含章立即握着她的手道:“好,待我从上蔡回来,我亲自奉母上大人去学堂。”

“又调皮,”王氏心里也放开了些,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问,“你去上蔡做什么?”

赵含章嘿嘿笑,“我去看看柴县令,开春了,不知道他可好吗?”

柴县令很不好!

过完除夕,连日的艳阳高照,虽然还是很冷,但野外的雪开始化了。

猫冬的百姓陆续走出家门,准备春耕的事宜,当然,此时大家都还是懒洋洋的,能做的活儿不多,准备粮种是第一件。

于是有人把去年留存的种子拿出来挑选,想要挑选出更好的种子来,柴县令也要想着下放一批粮种。

实在是去年上蔡县的百姓日子很不好过,他很怕他们把留的种子给吃了,今年没有种子耕种,所以他也要买一批种子发下去。

一查库房才发现,他好穷,买完种子他就不剩什么钱了,但距离夏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县衙里这么多官吏要吃饭,要发俸禄,没钱怎么办?

只剩一个

赵含章是来给柴县令送钱的。

当然,这不是她的主意,作为正直、善良、守法的好人,她怎么可能想得出这么腐朽的方法呢?

这是汲渊的主意,他的原话是,“女郎手中的人还是太少了,想要做的事又多,仅凭西平一县是不够的。”

“而上蔡,不仅您有大量的田地在此,赵家的食邑也在此,只要柴县令愿意,您完全可实际掌控上蔡。”

这对他们来说不难。

哦,食邑其实是她大伯赵济的,他现在是上蔡伯。

作为上蔡伯,他有相当一部分俸禄是从食邑上来,比如食邑下百姓交的田税,人丁税和商税等,属于他。

相当于那些百姓都是他上蔡伯的佃农。

可是,他现在不是在洛阳吗?

赵长舆当上蔡伯的时候,上蔡的食邑都是交给赵淞管理的,每年都是他去和上蔡县令交接,取回食邑上交的各种赋税。

而现在是赵济当上蔡伯,自去年赵仲舆的幕僚来过一回后,洛阳便默认了上蔡一切照旧。

赵含章便和赵淞要了上蔡食邑的管理权,“我那么大的庄园在那里,和柴县令来往颇多,反正管一个是管,管两个也是管,您放心,每年食邑上交的赋税不会少于往年的。”

赵淞知道赵含章现在不缺钱,于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把管理权交给了她。

赵含章回到上蔡,先去看了一下地里的情况,然后去看过琉璃作坊和砖坊,最后才去了上蔡县城。

上蔡县城静悄悄的,街上就没几个人。

赵含章一叹,“这样的情况,别说上交赋税,今年能不饿死人都难。”

汲渊点头,“某亦如此认为。”

俩人对视一眼,汲渊笑道:“所以我们才有机会。”

柴县令正在无限烦恼中,如果是从前,他还能找常宁商量一下怎么办,但现在,他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这一刻,急切需要幕僚的柴县令才意识到,他好像真的抢不来汲渊,那他是不是应该赶紧招一个师爷?

但这会儿去哪儿招合适的幕僚呢?

正发愁,主簿小跑着进来道:“县君,赵含章和汲渊来了。”

随着赵含章的地位越来越稳,外界已经很少再叫她赵三娘,而是改而叫她的字。

柴县令眨了眨眼,“她来做什么?”

他脊背有点儿发寒,心底却又有点儿渴望,如此复杂的情绪一同冲进心头,让他眼睛忍不住泛红,莫名的有点儿委屈。

就是她抢走了常宁!

赵含章领着汲渊大踏步进来,一见到柴县令便温和的笑开,“县君别来无恙呀。”

柴县令扯开一抹笑,将赵含章迎进前厅坐下,“还好,还好,三娘怎会有空回上蔡?西平现在不忙吗?”

赵含章笑道:“还在年下,忙的事情不多,我听说庄园里人心浮动,所以回来看看。”

柴县令忍不住酸道:“如今全县的百姓里就你庄园里的人过得最好,他们有何浮动的心思?”

赵含章就叹气道:“不瞒县君,他们是被流言所困,但要说全是流言,也不尽然。”

她道:“现在庄园里的长工和佃户有一部分是从外头收进来的流民,并不是我上蔡人,甚至有些都不是我汝南郡人,他们怕我不要他们,所以心中惶恐。”

柴县令心中冷笑,赵含章去年收拢了这么多难民,报上来的不过十之一二,收隐户收到这样的地步,会放庄园里的人走?

柴县令面上却不动声色,终于,在离开常宁后,他终于察觉到了赵含章的险恶用心。

他惋惜的看了一眼汲渊,奈何这么好的人却投了赵含章这样奸诈的主子。

他低头喝了一口水,不在意的顺口一问,“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赵含章:“县君可知这流言因何而来吗?”

柴县令特别诚实的摇头,“不知。”

赵含章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道:“因为食邑呀。”

她道:“我赵家在上蔡有那么大一片食邑,今年他们日子也难过得很,外面便有传言,我要为了食邑里的百姓驱赶庄园里投奔来的流民,收食邑里的人做工,唉~”

柴县令一呆,握着茶杯的手一颤,他忙道:“那虽是你们赵家的食邑,却是有别于封地的,你们只能取当年缴纳的赋税,是无管理之权的。”

“是,但他们从曾祖开始便为我赵家食邑,祖辈都为我赵家纳粮纳税,如今见他们难过,怎能什么都不做呢?”

柴县令生怕她要把食邑变成实际封地,到时候和她那大庄园一合并,加上她在上蔡其他地方的田地,上蔡将有近三分之一的土地到她手上,这样他这个县令还玩什么?

因此就想要表示她什么都不要做,安心等着夏后和秋后收税就行。

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赵含章下首的汲渊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站在柴县令身后的主簿。

主簿便悄悄的拦住了柴县令,小声道:“县君何必拒绝赵含章的美意?虽然她可能居心不良,却可以解我们县衙的燃眉之急啊。”

柴县令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悄悄看了眼主簿,找了借口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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