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会让王衍辅导自己,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晋惠帝,所以就把王衍给杀了。
王四娘深恨石勒,“他不过一奴隶耳。”
赵含章:“就是这个奴隶将大晋三十万官兵士族和百姓撵得跟狗似的,我等为鱼肉时,他是刀俎。”
王四娘:……
范颖翘了翘嘴角。
在看到王四娘扑进赵含章怀里时,她不再虎视眈眈的盯着王四娘看,只是又很紧张起来,这下见王四娘被女郎怼,她心里不由欢悦起来。
赵含章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阳,和他们道:“队伍前行了不少,待我们回去再说,范颖,你带她们上马上车。”
范颖躬身应了一声“是”。
赵含章和王氏姐妹道:“惠风姐姐,四娘,你们先安心留下,等我救了陛下,回来再与你们详叙。”
王四娘瞪大眼睛,“你要去洛阳?”
王惠风则催促道:“那你快去,我们能照顾好自己,不必你操心。”
赵含章笑着点头,上马去见新回来的斥候。
斥候有些气喘,跪地道:“已经确定,石勒他们绕行去了洛阳,但沿路留有埋伏,有一支队伍暗中跟着人质们移动。”
傅庭涵闻言看向她。
赵含章:“看我做什么,我猜的,因为要是我,我也要防着石勒回马枪抢人,所以会暗中设伏,来了自然好,不来,也可以护送人质回营。”
傅庭涵:“那我们是直接去洛阳吗?”
“不错,汲先生他们就算是急行军,那也得明天才能到达洛阳,希望他们速度快一些,可以救下晋帝,”赵含章把石勒引去洛阳,就是不想在这里跟他死耗。
有什么事上洛阳说去。
如果她没猜错,不仅王弥在洛阳,刘聪也在,石勒和他们关系都不算好,而王弥和刘聪之间也有矛盾。
既然要战,那自然是越乱越好。
洛阳现在就是一块已经煎好的肉,就看谁有本事吃到嘴里了。
赵含章留了一队人马给范颖,还点了陈参将给她,“你们二人将所有难民管理好,先回项城,等候我的命令。”
范颖和陈参将应下。
赵含章就带上傅庭涵和北宫纯往洛阳去。
她在今天早上出发时就悄悄找了汲渊,让他从收缴的马匹中挑选出一些来,带上一万兵马紧急赶往洛阳。
“我已经让二郎往洛阳去了,东海王带走三十万人,如今洛阳空虚,皇帝危矣,大晋危矣。”
汲渊其实不太想管洛阳。
赵含章却自有自己的理由,“此时皇帝不能死,大晋不能亡,而且叔祖父一家还在京城呢。”
汲渊这才想起赵仲舆,哦,对,赵仲舆还在京城呢,他可不能死,他一旦死了,赵氏的稳定就要破了,而赵含章现在和赵氏牵扯太深,赵氏不稳,势必会影响到赵含章。
汲渊这才同意,待她一走就悄悄带着人去往洛阳,剩下的兵马则继续保护管理难民们。
等到了地方,王四娘和王惠风看到绵延而去,一眼看不到边的人,一时惊住,“这……怎么这么多人?”
范颖微微抬着下巴道:“都是我们使君救回来的。”
王四娘惊叹不已,“实没想到,三娘变得这么厉害了。”
从小玩到大的闺蜜突然变得好厉害,好强大,怎么办?
想抱大腿!
王惠风没想这么多,见范颖忙碌,就拉了妹妹上前,“范女郎,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范颖略一沉思便道:“有的。”
事情可太多了,正是需要识字会计数的人。
想到救出来的人中必定有不少士族,范颖心中紧张,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去发公告,若有识字计数的人,招他们来见我?”
“是。”
在范颖终于要学着自立时,赵二郎已经带着一支兵马嘚嘚的朝洛阳飞奔而去,一点儿也不惧怕姐姐不在身边。
谢时跟在他身后,想要说话,结果嘴巴一张风沙就往嘴巴里灌,他只能老实闭嘴。
远远的,看到前方高大的城墙,赵二郎总算是勒住了马。
谢时长出一口气,连忙带着亲兵追上去,和赵二郎道:“郡守,先派斥候去探敌情。”
“还探什么,没看到吗,城门大开,他们肯定打进去了,阿姐说要救皇帝,我们得赶紧进城救皇帝,皇宫在哪边,你认路吗?”
谢时:“……皇宫在北边,郎君在洛阳生活多年,竟不知皇宫在何方吗?”
“我以前痴傻,没去过皇宫,所以不知在何方,北方,那我们现在不就在北方吗,快走!”
谢时满脸无奈,伸手拦住他,“二郎,我们是在南阳国的北方,在洛阳的南方,这是南城门,不是北城门,罢了,还是先让斥候去探一探吧,至少得知道有多少敌军,我们不能贸然进城,不然陷在里面,无人能救。”
汇合
洛阳的城门倒伏着许多尸首,有几只鸟落在尸体上,斥候才靠近,它们就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停留在城墙上,转过头来目光锐利的盯着这几个潜过来的人看。
越往里去,斥候们心中越不安。
待进到百米处,饶是跟着赵含章打过好几次仗的资深斥候也不由心中生寒。
道路上皆是死尸,两边商铺住宅皆静谧无声,这整座城池似乎成了死城。
“什长……”
“闭嘴,分成两队,一伍长,你带着四人向西查探,我继续向北,一旦发现敌情就回来。”
“是!”
半座南城都死寂,斥候直到快入夜才赶出来,此时汲渊也已经带人到了,正式和赵二郎汇合。
赵二郎怕汲渊,看见他很是郁闷,怎么来得这么快,他都没来得及进城去救皇帝呢。
一心想立功给姐姐看的赵二郎很是郁闷,抱怨谢时,“我早说要进城去,你非不许,这会儿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城里的敌军肯定发现我们了。”
谢时道:“二郎放心,我已让人将从这里到南城门方圆二十里的位置全清空,敌军斥候探不到我们的消息。”
赵二郎还没说话,汲渊已经赞许的点了点头,赞道:“做得不错。”
他看向二郎,温和的道:“二郎,打仗岂能想当然,什么都不知便往前冲,若是遭遇陷阱岂不是陷自己和全军性命于危难中?”
“可皇帝还在城里呢,阿姐说要救皇帝。”
“皇帝是要救,但我想在女郎心里,二郎必定比皇帝重要,怎能因为救皇帝便不顾自身安危呢?”
赵二郎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阿姐的确爱我。”
汲渊道:“我们等一等斥候,若是顺利,女郎也差不多该赶到了。”
话音才落,便有士兵跑进来禀报,“汲先生,使君兵马到二十里外了。”
汲渊眼睛大亮,立即起身,“走,我们去迎女郎。”
又有人来报,“汲先生,郡守,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汲渊忍不住笑起来,“倒是正合适。”
赵含章他们路上疾行,终于在第二天天彻底黑前到达洛阳城郊外。
路上有不少死尸,有鸟儿在啄食,听到阵阵马蹄声,它们受惊一般振翅高飞,赵含章快马跑过,它们正好从她头顶飞过……
还有野狗和野狼被吓得四处乱跑,呲溜一下钻到了林子里去。
北宫纯和傅庭涵紧跟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