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对吗？

他的头深埋在她颈窝处，呼吸异常粗重，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气息都吸进身体里。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浑顿的思绪明朗几分。

林思婉敏感的小心臟，一靠近他就会控制不住的奔溃。

她哭的轻柔，几乎都听不见抽泣声。

可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融进他浓密的发间。

一点点的渗进头皮里。

秦墨忽的清醒过来，昂头去看她。

她哭的没有声响，隻「刷刷刷」的掉泪。

泪水掉落的速度太快太急，饮泣吞声。

小脸几乎被湿润的水渍完全覆盖住。

秦墨心疼极了。

心像是顷刻间被撕扯成两半，再用力的绞缠在一起。

疼的整个身体都随着颤。

指尖温柔的擦拭她眼角源源不断涌现的泪花。

「思婉。」他唤她，眸底的光黯淡着，却也是柔和的。

她开口，从喉间迸发出的字元水汽缭绕。

「你到底到底想怎么样？」

她看着他，眼眶红的像隻受伤的小白兔，委屈到近乎绝望。

秦墨身子一僵，呼吸有几秒是停滞的。

她执拗的偏过头，不想再看他的眼。

「说分手的是你，不许我纠缠的是你，对我的伤心视若无睹的是你，可一次次来招惹我的还是你。」

每一个字音都暗自发着狠，却未掺杂一丝怒意。

平静的仿佛不像在控诉，更像是在倾诉。

她的泪慢慢滑落下来，伴随着她极轻的质问，「秦墨，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秦墨的眸光沉下去，深不见底。

他沉默着，盯着她倔强的侧脸。

唇间勾起一丝笑，他在嘲弄自己。

所有的理智，一旦面对林思婉，全都失效。

紧随其后的疯狂，连他自己都会害怕。

笑意落下，他毅然起身。

唇音滑到嘴边，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可最后夺出喉间的，却是一声，「抱歉。」

他低手，将她的蝴蝶领结摆正，动作流畅，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转身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小姑娘压抑的声音。

「你又要走了吗？」

秦墨身形顿住，没有转身，只是停住了脚步。

「每次把别人弄的一团乱，然后想走就走。」

她盯着他的背影，赌气般的冷哼，「秦墨，我是喜欢你，可也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我还有」

接下来的话，被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因为他折回来了，并将她一下禁锢在两臂之间。

深沉的眸隐着满腔怒意，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整个空间都被他体内燎原的火气感染到。

炙烤着她故作镇定的心。

她轻巧的一句话，将那些他下意识逃避的画面，完整的勾勒出来。

扩散在他眼前的，是那个男生落在她头顶的掌心，她微红的脸，甜腻的笑。

涌上心间的热血，衝破喉间，灌入口腔内。

满是血腥的铁銹味道。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觉嘴角被她咬破的伤口，再一次被自己咬破了。

「你放开我。」她作势要躲开，可他两臂硬的跟铁一般，怎么推都推不动。

「秦墨。」她脾气上来了，火气横生。

他脸凑近些，阴冷的声线凉飕飕的透进她耳中。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他问。

她愣了半响，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怒呛道，「那也比不上秦总动作快。」

秦墨被她的冷嘲热讽激到，声音不由高了几分，「那件事都已经澄清了，你还要闹什么？」

林思婉愣了瞬，澄清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跟我有关係吗？」她情绪恢復的很快，微笑着说，「你现在找十个八个女朋友，我都不在乎。」

她头微扬，做思考状，边点头边说：「这么说着，我应该向你学习，儘快的，找个男朋友。」

秦墨不说话，唇抿的很紧，下颚咬肌硬朗。

她悠悠的追问，「我说的对吗？秦总。」

「林思婉。」他咬牙切齿的唤她的名字，声音沉的像在暴击她的心臟。

「我觉得他就很好啊，人长得好看，又温柔，何况还那么喜欢我。」她眼角含笑，故意问，「所以秦总，你认为我应该接受他吗?」

他？

秦墨眸色渐沉。

现在亲密到都直接可以用他来代替了吗？

秦墨紧盯她的眸，冷笑一声，「我让你接受你就接受？」

「可以的。」林思婉忽的伸出小胳膊，亲昵的环在他的颈，语调上扬，「毕竟你是，秦墨哥哥。」

小姑娘语气轻鬆愉悦，让秦墨不觉得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那时她似乎还很怕他，都不敢与他对视，哆哆嗦嗦的唤她：「秦墨哥哥。」

在学校见到他，她装作不认识，莫名生出一股闷气的秦墨直接控住小姑娘的胳膊，逼迫她唤他的名，才肯放过他。

可至此之后，她再也没唤过他哥哥，但她会有各式各样的语调唤着「秦墨。」

而现在，秦墨困惑着，有些不明白小姑娘到底要干嘛。

小手轻绕着他的颈，明明青涩的面孔，可眼底的淡淡风情却让人挪不开眼。

秦墨眯着眼，凑近小姑娘的耳边，灼烫的呼吸正撩拨着她。

「你在玩火。」

是肯定句。

林思婉嗤笑了声，偏头看她，一脸纯真的问：「秦墨哥哥不就喜欢这样的吗？」

办公室那个女人，有着林思婉望尘莫及的成熟魅惑，一个轻佻的眼神都像是在调情。

每当想起那个画面，她的自尊心都会狠狠揪成团，即使散开，也成了破碎不堪的零片。

她想报復。

从什么时候开始萌生这个想法，大概是她发觉他还会因为宋艇言而生气时。

心间有缠绕的蔓滕在滋生，她产生一种邪魅的想法。

既然要痛苦，那就一起吧。

秦墨被小姑娘的媚声媚气晕染到，有些不受控制的靠近她。

他胸腔熟悉的温度深深烙在她心口处。

低头，他的薄唇几乎都快要贴上她的下颚。

他呼出的气息温温热热的撒在她唇间，暧昧的连空气都燥热起来。

林思婉身子靠后，让两人之间隔开些距离。

「你想干嘛？」她迷茫的问。

秦墨嘴角一扬，「你说呢？」

小手从他颈间迅速撤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侧，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

「秦总这是又亢奋了吗？」她话里行间都是讽刺，「那位姐姐若是喂不饱你，没关係，你可以去找其它的姐姐呀。」

「有些话还是提前说清楚些的好。」

她眉一挑，一字一句的说：「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