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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三章合)(1 / 3)

大年初一,甜蜜订婚瞬间转场荒唐闹剧。

回家路上,老太太始终寒着脸沉默不语,到家就把自己锁进房间里,一整天都没露面。

知晓心里忐忑不安,担心奶奶身体承受不住,三番两次想上楼探望,都被刘婶温声细语的拦住,她隻说,“让老太太一个人静静。”

沙发上,姜宁昱懒散的翘起二郎腿,烟叼在嘴里,银色火机在细长的五指间晃荡,折射一抹刺眼的强光。

他脱了装模做样的西装,整洁的白衬衣散开最上面两颗衣扣,对比姜野粗犷的肌肉轮廓,少年裸露的肌肤白的发亮,身形高挑匀称,不瘦不柴。

青涩的少年感在他身上虚晃而过,骨子里的那股坏劲呼之欲出,特别是眯眼笑时,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扬,像极了一隻狡猾的狐狸,时刻等待猎物的到来。

“你哭丧着脸干什么?”

他咬着烟嘴含糊不清的说话,衝一旁发呆的知晓昂昂下颌,“奶奶心大的很,就这点小破事入不了她的法眼。”

知晓沮丧着,还是不放心,“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

姜宁昱将嘴里的烟夹在指尖,懒洋洋的撑起身,走过来拉扯她的手腕,“走,我带你上去,奶奶不让进,我们就破门衝。”

她才不会糊涂的由着他疯,挣脱不干,“你不要发疯。”

“姜宁昱!”

“姜野。”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前者是刚从漆黑夜色下进屋的姜队长,后者是二楼推门探出头的刘婶。

四人稍稍一愣,面面相觑看了几秒。

刘婶在姜家工作多年,早已熟悉如亲人,温柔出声,“老太太让你上来。”

姜野早知躲不过这一劫,老太太那么精明,哪里会猜不出今天这出戏就是有意演给她看的。

他脱下外套扔沙发上,内力的白衬衣皱成抹布,遍布细小褶皱,成功把优雅精英风穿出邋遢颓废感,还得亏有张耐看耐打的俊脸,否则走在路上若被讲究的老太太瞧见,嫌弃的都不想搭理。

“你俩老实待着,谁都不准上来。”

男人淡淡撂下一句,转身上楼。

知晓直到现在心臟还怦怦乱跳,说不上是惊魂未定,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她总觉得这只是自己臆想出的一场梦,随时都可能清醒。

幻境破碎,一切如初。

姜宁昱即算再不可一世,对姜野还是有几分忌惮,他身体后仰瘫进沙发,指尖的烟燃到尽头,他很深的吸一口,浓烈顺着咽喉渗进肺里,灵魂都要出鞘了。

他掐了烟,重新摸了根,火机擦响之际,声音透过齿间出来,“姜知晓。”

“嗯?”

“讲真,你本事不小。”

知晓没听明白他的话,迷惑的等下文。

少年抬眼看她,哼笑着说:“能把小叔这种大变态折磨的如此憋屈的,也只有你一人了。”

————————

老太太的卧室很大,装饰摆设颇有民国复古韵味,屋里好些摆件价值不菲,极具收藏价值。

男人进屋后规矩的站在床边,老太太不吱声,他也不说话。

她半靠着床头躺着,脸颊微红发烫,呼吸急喘,看样子被气的不轻。

横竖躲不过一顿揍,姜野倒也坦然,拿他撒气不打紧,只要别气坏身子就行。

半响,老太太犀利的目光冷冷扫过他面无表情的脸,压着嗓子说:“今天的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

他勾起唇,无赖的衝她笑,“就你想的那样,一分不差。”

老太太沉眸几秒,倏地一个枕头扔过去,使了吃奶的力气,迎面砸在他脸上,咬牙切齿的骂:“臭小子!我迟早得被你气死。”

“您身子骨硬朗,还能活个长命百岁。”

姜野哄老人家向来有一套,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一向严肃正经的姜队长也只有在自家老太太跟前,才能见着几分少有的孩子气。

“你早知有这种事,就不能私下里跟我说吗?”

老太太越想越堵心,瞧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莫家跟姜家打你爷爷那辈起就是世交,被你们这一闹,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人家?你爷爷忌日我都没脸去祭拜了。”

男人垂眼笑了声,淡声道:“莫妍自小城府就深,我如果不把场面弄难看点让她措手不及,她多的是法子在你跟前哭诉委屈,到时候再倒打一耙,我得不偿失。”

老太太斜眼瞟着,一语中的,“你也别光说人家,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看的明白,全是一丘之貉,谁都别瞧不起谁。”

姜野挑眉,“你说的对。”

“你为了不让我插手你的婚事,不惜堵上姜家名誉都要弄得鱼死网破,姜野,婚姻对你而言,有那么不能接受吗?”

其实这件事,关乎姜野跟老太太之间的约定。

大概在老人家心臟病突发住院期间,姜野那阵子依旧油盐不进,对莫妍也是忽冷忽热,老太太看在眼里万分着急,最后无奈使出杀手锏。

“只要你这次认真对待,若是最后没成,以后你的事我不再过问,你爱娶谁娶谁,孤独终老也任你去。”

病床边安静削梨的男人指尖一顿,眉眼微微抬起,“您这话当真。”

“决不食言。”

他淡笑着,“成交。”

约定即是约定,老太太既然开了这个口,无论过程几多波折,该认的还是会认。

屋里的顶灯散着柔和的黄光。

老太太满眼惆怅的看他,长叹了声,轻轻摇头,“在我死之前,怕是圆不了这个心愿了。”

“您对我少点期待,就能少点失望。”

姜野走上前,小心翼翼扶起她,将手里的枕头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着更舒服点,收手时,他喉间滚出一串悲切的低音。

“我想娶的人,从没想过要嫁给我。”

老人家一愣,稍作沉默,面上的纠结犹豫全化作一抹黯淡的灰光,半响,她微微侧身,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绒盒。

男人目光触及那物,呼吸僵硬半秒,幽暗的瞳孔涣散开。

“这东西是刘婶前段时间半夜在餐桌上发现的,我问你,这东西是你的吗?”

他默声几秒,沉静的对上老人的眼睛,“是。”

“我就知道。”

她苦笑了声,“我原本想着如果订婚宴顺利,这事就烂进肚子里,可还是,逃不过你的偏执。”

姜野嘴唇动了动,声音有点哑,“妈。”

“是谁?”

她眸光紧盯他的眼睛,压着怒气问:“这东西你要给谁?”

男人没出声,思绪踌躇片刻。

“你不说话可以,我让刘婶把知晓跟姜宁昱叫上来,总有一个知情”

“不用了。”

他轻声打断老人的话,声音全堵在喉间,最后挤压出几个破碎的字符,“是知晓。”

“我从她17岁开始就一直缠着她,引诱她跟我在一起,她不从,我就用尽手段逼迫她就范,满足我变态的私欲。”

这段说辞他打好几万遍腹稿,发言几乎一气呵成,听的老太太当场傻了眼。

屋里温热的空气分秒荡至冰点。

老人呼吸声停滞,错愕到瞳孔地震,耳边的气流放大数倍疯狂锤击耳膜,她声音轻飘飘的,“姜野,你疯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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