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查了,凶手除了沈清远还能是谁呢?
方老师想到了自己在出门的时候遇到的那位学生。
叫什么名字方老师自然不知道,隻记得那个学生有一双很黑的眼睛,说话也吞吞吐吐的,让他很是不喜欢:“只有……我只看到沈清远进去的。没有其他人。”
那么真相就很清楚了。
甚至不需要二挑一。
而且当初这位沈清远入学的时候,就是他们的重点看顾对象,当初沈家的态度似乎也很奇怪,似乎希望沈清远在这里闹事似的,方老师皱着眉回忆了一些这一切,最后还是松了口气,决定不要再去管这檔子事了。
反正最后是沈清远。
不是学校管理不严,而是精神病学生不好好珍惜学校给予他机会,犯下弥天大错。
这个答案,皆大欢喜。
冯娜公爵此刻气势汹汹地跟在院长后面一路到了阮临楠所在的病房。
他原本浑身怒气和担忧,连脚步都止不住的急促,精致的皮鞋用力地踏在校医院的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音,让一旁带路的院长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可就是这样气势汹汹,又满眼担忧的老公爵,却在在终于走到了病房外面的玻璃墙面的时候停住了。
院长只能看到那位原本马上就要衝到这里的老公爵忽然停下了自己的步伐,整个人仿佛一座雕塑似的站在原地,手指紧紧地握住了自己手中的手杖,目光呆滞地望向了玻璃窗,一动不动。
院长不敢说话,于是也跟着将目光转移过去,便看到了玻璃间里的情况——
里面是阮临楠一家。
此刻阮临楠的父母和那位早已经毕业的高年级哥哥,此刻正围在躺在病床上的阮临楠身侧。
阮临楠那十分感性的母亲此刻便坐在阮临楠的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另一隻手则是闷声不吭地给自己抹眼泪。
阮临楠的父亲则是安慰着阮母。
所有人都在这里等待着阮临楠的醒来。
院长不知道为什么冯娜公爵的脚步在这里停驻,只见那位看上去似乎无论何时都考究高贵且气势十足的公爵此刻轻轻在凝望玻璃窗许久之后忽然用力转过头来。
“这,您……”然后看到公爵停下步伐的院长愣了一下,刚刚想开口询问,一旁的管理官就伸出手做出一个“嘘”的示意动作。
院长一愣,没有继续说话。
管理官似乎十分理解冯娜公爵此刻的心情,只是微笑着低声说:“麻烦院长,先带我们离开吧。”
院长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急着要见阮临楠的公爵此刻忽然说要离开,他向着那个玻璃的探视窗口往里看,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摸不着头脑的挠了挠头,但还是带着两位迅速离开,带到了距离这里不远的学院休息室。
冯娜公爵坐在了休息室的位置上,双手交叉地放在桌上,似乎在思考什么,管理官则是客气地邀请院长他们离开:“抱歉,我们公爵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哦。”面对管理官的指示,院长自然也不敢说什么,更何况现在他在理亏,于是缩了缩脖子,赶快从休息室内退了出去。
等待所有人都离开后,面对着已经跟随自己三十多年的管理官,冯娜公爵终于开口了,只是他还没有说话,眼泪就已经控制不住地从他的眼角滴落下来,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这个时候有些丢脸,于是伸出手,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低声开口对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开口道:“阿尔文,你看到凝凝了吗?她已经这么大了,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
管理官阿尔文也同样是看着阮母长大的,此刻心中的感慨并不比冯娜公爵少,但是他更能够理解此刻冯娜公爵的近乡情怯,于是低声开口安慰道:“先生,是的,这段时间里大小姐已经长大了。”
“她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且过得很好,您应该开心才对。”
“是的,她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应该开心才对。”这位老父亲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可是阿尔文,这么久没见,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害怕看到她了。”
“我感觉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冯娜公爵伸出了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我记得她还这么小,和楠楠差不多大,可是现在……”
“这是自然的,先生。”阿尔文柔声道,“毕竟你们已经这么久没见了,中间甚至没有联络过,当然会因为这些事情担心,但是小姐是您的女儿,不会和你生疏的。当初都只是误会而已。”
“我当初就不应该为她安排结婚对象……”说到当初的事情冯娜公爵就咬牙切齿,“都怪元帅家的那个死小子!”
管理官笑了一下,没有戳穿其实和对方没有任何关系的事实,只是继续安慰道:“大小姐现在已经有楠楠小少爷,您和小少爷关系这么好,大小姐会重新接纳你的。”
阮临楠。
提到这个名字,冯娜公爵似乎终于有了些力气站起身,他伸出手扶住一旁的扶手,从位置上站起,语气冷肃地开口:“不是说楠楠是落水说有人推了他吗?带我去见一见,到底是哪个兔崽子敢欺负我们家楠楠。”
看到冯娜公爵终于从悲伤中缓了过来,管理官阿尔文终于放下了心,他优雅地欠了个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