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十一点?的时候,季言礼接了?个电话,是季松亭打来的。
季松亭年近五十,声音听起来不像平常中?年男人?那?样沉,反倒是有种清润斯文的文人?气质。
电话接通,季松亭那?端没说话,而是空了?两秒,像是在?犹豫什么。
季言礼也不急,手机开了?免提丢在?桌面上,把林洋快放到自己面前的杯子推远了?点?,静静等着。
默了?片刻,听筒那?侧的人?终于出声:“言礼,是你让段浩查我?们家账?”
季言礼知道季松亭一定会问?。
他淡淡应了?一声,没做过多?的解释。
虽然季松亭近几年已经不怎么管公司的事,但最近发生了?什么,有些动作是什么意思,他还是知道的。
看季言礼承认,他也没再多?说,嘱咐了?两句季言礼在?外要多?注意身体,便挂断了?电话。
小时候掏心掏肺,对他好过的侄子,现在?怀疑到自己头上,还是有些伤人?,所以季松亭不想多?说,季言礼也可以理解。
电话挂断,林洋转头看了?季言礼一眼。
桌上的酒瓶空掉了?三四?个。
林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酒杯,他不记得自己有喝过这么多?。
季言礼一直没说话,盯着远处的驻唱台。
林洋直觉季言礼情绪不太对,试探着收了?杯子劝他:“赶快回去睡觉吧,大晚上喝这么多?你也不怕回去吐。”
林洋拍了?拍季言礼的手臂,被他抬了?下手躲开。
“等会儿。”季言礼语调没什么起伏。
他单手支着侧脑,另一手点?在?被随手扔在?一侧的烟盒上。
材质微有些软的烟盒,因手指的轻敲,已然凹下去了?一块。
林洋看他一眼,既不知道这脏辫歌手的歌有什么好听的,也不确定季言礼这“等会儿”是等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