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恢复了该有的秩序。
但是,没想到连一句道别都没说,是一件这麽让人感到惋惜的事。
每当心里出现「好想跟他说声永别」的想法,罗巧筠就会着急地晃晃脑,就怕自己的想法又产生新的执念、白天朗又会到这个世界。
跨年当天,葛思梅到罗巧筠家,决定在温暖的屋子里,一边吃着热呼呼的火锅,一边看跨年晚会的转播度过。
她们各自裹着一条小毯子,坐在开着暖气的客厅,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看得出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嗯?还行吧。」罗巧筠觉得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偶尔会恍神。
「话变得很少,也常常发呆。」
「我上课的时候都在发呆,感觉跟以前差不多。」罗巧筠说着,拿着新的碗起身去捞另一锅的汤圆,「你喜欢芝麻还是花生?」
「我是芝麻派。」
「啧!我花生,那刚好,我们互补。」
「你还想偷偷转移话题?」
「才没有呢,我什麽话题不跟你聊?」
「如果我说,我相信夏天朗曾经在我们班里,你会怎麽想?」
本来小心翼翼盛着汤圆的罗巧筠,在听见葛思梅这句话後,吓得松了手,汤匙直接掉进滚烫的甜汤里。
「不知道是不是被你的话影响了,我这几天总会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有个叫夏天朗的男孩子在我们班,参加了吉他社,还是学生会的。」
罗巧筠连动都不敢动,连怎麽呼x1都忘了,就怕自己一回头,葛思梅就会笑着向自己说她是开玩笑的。
「你坐过去一点,我把汤匙捞起来。」葛思梅凑到她身旁,拿着筷子,捞起沉没在甜汤里的汤匙,「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玩一二三木头人,还是被鬼学长附身?你诚实跟我说,这些诡异的事,是不是全都跟那个叫陶佐的鬼有关?」
「……不全然有关。」
「所以多少还是有点关系,对吧?」葛思梅再次询问,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这麽讨厌陶佐,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陶佐总对罗巧筠出一堆馊主意,也深深影响她的生活,「真不放火烧了那间教室?」
「别激动!陶佐学长是好人……不对,是好鬼!」
「啧啧。」还帮祂说话,关系已经这麽好了?
「鬼?什麽鬼?」忽地,听到关键字的罗巧涵从房间冲出来,一脸就是吓得不轻的样子,「家里有鬼啊?」
「没有啦!有我在,谁敢进来?」罗巧筠说着,又拍了拍x脯保证,「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这个家,来来来,姐你要不要吃汤圆?」
「……什麽汤圆?」罗巧涵凑近一看,见里头是包陷的大汤圆,刻意「呕」了声,「我是不包陷的小汤圆派,不吃!」
「不吃就拉倒!」罗巧筠瞪她一眼,又对她吐了吐舌,在罗巧涵放下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後,罗巧筠才又小声地对葛思梅说:「在这里少提那个字b较好。我们家隔音已经很好了,但不管说得多小声,我姐都能听到,不知道是装了窃听器还是雷达,超级夸张。」
葛思梅确实见识到了,点了点头,「你姐姐真厉害。」
「根本能算是无用技能了。」
她们捞好汤圆,坐回原位,心里都想着方才被打断的话题,可目光都落在电视机上,谁也没说话,乖乖吃着汤圆。
虽然葛思梅做了诡异的梦,她还是不敢置信,而罗巧筠更是不敢相信,葛思梅居然能梦见那些被所有人遗忘的日子。
「告诉我吧,那些你一直很想找人说,却可能会被当疯话的事。」
打破沉默的,是鼓起勇气、决定相信罗巧筠的葛思梅。
「我说过我很双标,所有的包容跟偏ai,都只会给真正的朋友。」
罗巧筠望向葛思梅,用力地深x1一口气,眼眶瞬间挤满了泪。
在跨年烟火绽放的瞬间,她哭得泣不成声。
罗巧筠天天都在想,夏天朗到底什麽时候会出现。
会不会他说一定会来找自己,其实是好几年之後。
在她这麽想的同时,也懊恼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关於可怕的夏计谆、解开廖佳芯的心结又或是让夏天朗回归校园,都不是能一直拖延的事。
倘若她继续这麽被动,让日子一天天过去,甚至拖到高三毕业,她该怎麽跟陶佐联系?夏天朗又浪费了多少的青春岁月?
也许是因为刚离开休业式的会场,让她对时间特别敏感,却没想到自己急躁的心,竟然真让苦恼的事情有所进展──
休业式在中午结束,而她又先去找了陶佐,b其他学生还晚离开,待她到公车站牌前时,校门口已经没什麽人。
忽地,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让她疑惑地抬起头。
「你就是罗巧筠吧?」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过於直接的语气,让罗巧筠紧皱起眉头,心中的警铃大响。
对方是个年约四五十岁的大叔,罗巧筠对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而从记忆中翻找,却都看不到这个人的身影。
「你是谁?」罗巧筠打量着他,见他手里有一张被r0u烂的纸,她想仔细端睨,对方却再度扬起声,并主动将纸张摊於自己的手心。
「没想到你也搬到这座城市,这应该不是巧合吧?」他的话,让罗巧筠马上联想起夏天朗,在看见纸上的内容时,更猜出了他的身分──
那是从国中毕业纪念册撕下的,她的照片。
看到的当下,罗巧筠起了身j皮疙瘩,觉得毛骨悚然。
「你是夏天朗的爸爸,夏计谆吗?」
在大家欢呼寒假总算开始的休业式,她居然碰上了这个疯子?
「哦,原来你知道我,那我就不用特别自我介绍了,毕竟天朗应该也跟你说了不少我的事吧?」语落,夏计谆将r0u烂的纸塞回k子的口袋,笑得轻浮。
罗巧筠下意识地後退一步,总觉得夏计谆在下秒就会提着刀子冲上来。
见她如此提防自己,夏季谆本就暴躁的脾气马上就被引燃,深深皱起眉,「所以呢?夏天朗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吧?」
「我、我不知道,你问错人了。」罗巧筠佯装镇定,「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人,我跟他也只是国中朋友而已,我不知道那麽多事。」
闻言,夏计谆重叹口气,他在社会打滚这麽多年,还看不出罗巧筠在说谎?如此拙劣的演技,让他更觉得对方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语气也上扬几分,「丫头,你不说是害了天朗,他妈就是个疯子,要不然他怎麽可能没学能上?我是为了带天朗走、让他过正常的生活才到处找他,不是什麽坏人。」
即使音量大声,但罗巧筠也因为他所说的内容动摇了一会儿。
她有可能跟着夏天朗一起误会夏计谆吗?
但是一年前的他,拿着刀冲进校园、威胁校方说出夏天朗的下落……
──他是一个疯狂的人,跟着他走的话,哪天被打到剩半条命都不晓得。
罗巧筠想起夏天朗曾经和自己说的话,原本迟疑的心,又马上变得坚定。
「之前你不是还找人打夏天朗吗?」
「什麽打?是因为我要带他回去,但他却反抗,b不得已才动手。」
夏计谆震碎三观的发言,让罗巧筠脑中的理智线「啪嚓」一声、y生生地断裂,後来他说的每一句话,全都说服不了她。
「不好意思,我有东西忘在教室,得回去拿一趟。」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