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音，「你有要藏的意思吗？」

「就算将感情从表情中抹去，双眼也依旧会出卖自己……你的新作不是也这麽写了吗？」

被反将一军的江澄枫僵y地瞪向他，咬牙切齿。

「你这……」

「欸！那不是奕悠老师吗？」

兴奋的尖叫声压过了江澄枫的pa0火，不过一下子，杨奕悠的身边就被昔日学生包围。

和学生们寒暄途中，杨奕悠余光瞥见刚结束顾摊工作的范亦祈，本想找机会脱身，却又看见一名nv同学拉住范亦祈，说了些什麽後就一同离开。

杨奕悠从那走远的身影移开的视线有几分黯然，但很快就又被回应学生的笑意掩盖。

待人cha0散去，他的手里也多了一叠各式各样的宣传纸张。

「你还真受欢迎。」江澄枫没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把刚才范亦祈托她转交的一盒甜甜圈塞给杨奕悠。

「看到大家都没有忘记我，我很高兴哦。」他感激地接过，一眼就认出口味栏上写着「抹茶」二字的笔迹是出自於范亦祈。

「亦祈说他帮忙完之後就会过去西点烘焙社的摊位，要你先过去等他。」她说着，摇了摇手里刚买的水果茶。

「反正我还在等人，就顺便带你过去。然後……」

「等人？」杨奕悠意味深长地抿起嘴角。

关键不经意地被他点出来，江澄枫微张着嘴，花了点时间消化情绪，y是吞下原本要提的事，斜睨了他一眼。

「不关你的事。」

被她冷漠拒绝，杨奕悠也毫不在乎地轻笑着。

看来被他戏称「天才」的江澄枫一点都没辜负他的期望，有好好地享受青春啊。

「哎呀、真是的……你看看我这个记x。」她刻意夸大地垮下肩膀，对杨奕悠投向同情的目光。

「我本来想早点提醒你的，结果现在才想到这麽重要的事。」

欣慰的笑容没有持续太久，杨奕悠回望着她，困惑之中还有隐约猜测到下文的忐忑。

江澄枫这才稍微满足了反击的心情，看了看走廊四周零散的人cha0，直接开口。

「刚刚把亦祈叫走的学妹喜欢亦祈很久了。」

眼见杨奕悠就要回头，江澄枫马上叫住他。

「欸、你这样哪里叫做不想束缚他啊？」

杨奕悠对自己下意识做出的反应感到挫败，微微垂下双眼。

「很怕亦祈被抢走是不是？」她轻靠在墙边，审视着杨奕悠少了笑容的罕见笨拙。

害怕？或许吧。

他其实也不太能理解现在的自己到底想做什麽。

想让亦祈自由地看见世界的广阔，又想将亦祈锁进只有他能看见的牢笼，试图独占他的美好。

「我想在亦祈的面前当一个能让他放心依靠的大人。」杨奕悠扯开的嘴角满是自嘲，「没想到b想像中的还要困难。」

「一旦陷入ai情这个本能之中，人就会变得幼稚。看来这个说法无论到哪个年纪都一样。」江澄枫说着，随手拿出手机看了眼刚收到的讯息，立即打破了脸上的镇静，慌乱地将手里的传单塞给杨奕悠。

「我、我要去找人了！这个传单等一下拿给亦祈，他会处理！社团摊位就在前面你自己过去！」

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江澄枫就跑得不见人影。

「大天才还真忙碌啊。」杨奕悠苦笑着摇摇头，看了看传单上的品项。

到了这个年纪还在羡慕他们、不对，正是因为这个年纪，所以才会羡慕他们吗……？

「老师！」

范亦祈挂着灿烂笑脸朝他快步奔来，太yan照耀地面、反s到他身後，为他创造了漂亮的光晕。

他再也想不到，还有什麽样的存在能够b范亦祈更贴近天使。

「走廊上不可以奔跑哦。」他朗声喊道，刻意搬出教师的样子，想驱散方才残留的旁徨。

听见杨奕悠的提醒，范亦祈立刻停下奔跑，加快迈开大步来到他面前。

「老师有没有等很久？」他的脸蛋还留着急忙赶来的红晕。

「不会很久。刚刚江澄枫还有陪我聊了一下。」杨奕悠想起她说过的话，心里的动荡尚未趋缓。

「然後，她还跟我说……」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没能藏住试探的恶意，但也无法止住嘴边的问句。

「请你过去帮忙的那位同学对你有好感？」

「咦、没有啦！她、她只是……」范亦祈快速摇头，微微发热的脸颊和慌张否认的句子显得yu盖弥彰。

他并没有g涉亦祈的资格。

就像是要掩饰自己的焦躁，他扬起了唇角。

「为什麽要否认？受欢迎是一件好事啊。」

范亦祈愣了愣，撇开了笑意消失无踪的脸，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紧成拳。

「我刚刚……被那个同学告白了。」

「嗯。」他低声应着，停留在范亦祈侧脸的眼神涌动着一片片不听使唤的混浊。

「老师听到这个也不觉得怎麽样吗？没有什麽想法吗？」范亦祈不甘地拧起眉稍，直直望进他的眼底，「不会……不开心吗？」

杨奕悠躲不开他直率得几乎要刺入内心的视线，微颤的目光透出了一丝丝踌躇。

「亦祈……」

他的轻唤r0u进了些许为难，范亦祈也只好放弃僵持，小声埋怨道。

「老师也很受欢迎啊。刚才有好多学长姊都围在老师旁边。」

杨奕悠暗自松了一口气，示好般地用手里的传单碰了碰他的手臂。

「大家都很努力地和我推销班上卖的东西，可惜我已经把购物额度都分配给某个社团了，只好一个个婉拒他们。」

「社团哪有那麽多东西可以买。」范亦祈故意不将窃喜表现出来，刁难道。

「是吗？不过传单上的马卡龙看起来很不错，我想多买几个。」他说着，多看了一眼范亦祈，「当作亦祈今天努力的奖励。」

他微微瞠目，从杨奕悠手中接过江澄枫请他拿到摊位上的传单，遮住自己的脸。

「……老师。」他从整叠传单後传出的声音闷闷的。

「嗯？」

「你知道马卡龙代表什麽意思吗？」

杨奕悠g了g唇角，露出疑惑的表情，「什麽意思？」

范亦祈本要回答，却在犹豫过後低声咕哝。

「老师不知道就算了……」

看他脸上带了几分哀怨的y影，杨奕悠隐瞒了自己前几日留在脑海的资讯，又开口。

「圣诞夜那天，亦祈想不想一起去采买食材？」

「可以吗？」他的表情立刻明亮了起来，碧绿中闪烁着喜悦。

「当然可以。」

杨奕悠轻轻笑道，看着范亦祈的笑脸，理解了被商人包装过後的宗教节日究竟是如何占据了大多数人的行程，只为和重要的人们一起度过。

正如亦祈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人。

街道与各大店家不谋而合地弥漫着圣诞气氛，就连他们所在的餐厅也不例外，而对面青年从一坐下就没消失过的笑脸在冬日显得格外眩目。

「苏谕聪，你可以收敛一下你的表情吗？」

杨奕悠终於忍受不了，别开目光。

「没办法嘛。你主动找我谈感情的事情耶？」他只差没有高兴得手舞足蹈，免得好友直接当场放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