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寿王并不会相信女儿当众说的鬼话。预料到了回府之后母亲的查问,狄英一股脑地将实情告之。“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寿王的脸上,也出现了迷茫、困惑、不解的情绪。狄英:看吧,换谁都得懵。寿王叹气:“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思无益。只是这事闹得人尽皆知,齐家和闻人家…如何是好啊。”狄英黯然道:“刚才我追上福王府马车,他…不肯见我。”寿王很是同情地拍拍女儿肩膀。“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去,剩下的交给为母。”狄英在母亲的目送下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她发现自己的脚步踉踉跄跄,头脑昏昏沉沉,大抵确实是累了。于是她一头栽进床,强迫自己睡去。与寿王府的宁静不同,闻人府内,闻人大人在拍桌大骂,痛斥两个孩子让自己老脸丢光,他们的父亲在哭泣,指责狄英让自己的孩子名誉尽失。处于舆论中心的闻人兄弟跪得端端正正,神色平静。见此景闻人大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怎么还有脸跪在这里!还不快滚下去找根绳子吊死!我清名一世,你们闹出这种事,让我以后如何出门见人!”两兄弟一言不发地退下了。他们父亲劝慰着:“娘子,何苦哉?孩儿若有什么好歹,你不还是要哭天抢地!”等闻人大人情绪平复后,他说:“依我看,不如请皇上指婚,将我们一对儿子,许配给寿王,并不辱没了我们…”话未讲完,便被闻人大人给喝止了:“你久在深宅,懂什么利害关系!夫道人家不要乱讲!”懒得同主夫多言,她烦躁地去书房了。
第二天早晨,狄英昏昏沉沉地醒来,便被侍人拖去洗漱推出门外,母亲已在外等候。见她打扮完毕,微微侧头,示意女儿上马车。狄英这才知道原来昨晚皇上召令昨日事件的当事人进宫。这件事终究还是传到皇上那里去了。宫人为他们打开门,狄英一瞧,闻人府的人已跪在地上。跟随母亲行完礼,狄英的头埋得低低的,只想做母亲身边的鹌鹑。“寿王舟车劳顿,朕本想等你母亲过完礼再召她前来,一述君臣姊妹之情,你倒好,闹出这等事来。”狄英不知如何开口。所幸母亲马上答道:“是臣妹管教不严,才生出此等事端,愿凭陛下处置。”皇上摆摆手:“处置谈不上。朕叫你们两家前来,是想问一问,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如何打算呢?”寿王与闻人大人尽皆沉默,万籁俱寂之中,闻人澈缓缓开口:“小臣与舍弟对狄世子一往情深,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我二人才出此下策。只求能久伴世子身旁,纵是无名无分,也心甘情愿。若小臣与弟此生不能为世子夫,情愿今日以死明志,求皇上怜我二人真心!”说罢,闻人澈与闻人宇“砰”地磕头下去,再抬起头来时,二人额头上皆一块红肿。不得不说殿内所有人都被惊到了。闻人大人慌忙说:“稚子胡言乱语,陛下切勿当真!”她赶紧教训起了闻人澈:“婚姻大事,岂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再口出狂言,就家法伺候!”闻人澈脸上仍然保持着坚定的神色,一头撞向了离得最近的柱子。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狄英呆呆的,许是已经吓傻了。她看见闻人大人哭喊着朝闻人澈扑了过去。他仰躺在地上,头上淋漓的鲜血,染花了他恬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