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压抑了多年停滞的教育通道被打开后,无数年轻人对于通过学习来改变命运的愿望就如同火山一般喷发,从而造就了这样的情景。
在后世,教育同样是一个极大的产业链,到处可见的补习班、培训中心充斥着整个社会,望子(女)成龙是每一个孩子家长的美好愿望,为了孩子的未来,家长以不计投入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点。
二中的校办工厂规模虽小,设备和产品结构也不怎么样,却不是没有它的优势。
其中作为二中这家沪海重点中学的校办工厂,背后的二中就是它最好的优势。
相比普通学校和外地的高级中学,二中这样的重点中学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教育系统内部的渠道都是其他学校无法相比的。
别的不说,仅仅就像是高考复习参考资料这些,二中的档案室里存放着从二中成立到现在的历届高考试卷习题,再加上每届毕业班的内部习题试卷等等,这些东西平时根本就没人注意,但在宋援朝看来却是不折不扣的一笔巨大财富。
如果说以前就算宋援朝有心做这行,但没有这些东西他依旧是干不成的。可现在不一样,通过校办工厂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然后再印刷装订成册,一旦投入市场宋援朝能够想象得到结果会是怎么样。
根据宋援朝和马厂长的商议(谈判),最终以一次性给予资料收集和租用凸版印刷机一个月的费用是500元,此外纸张和油墨再加上人工成本按每张一分五厘计算,根据这些成本计算,宋援朝早就想过一本50页的习题册基础成本在075左右,再加上凸版的制作费用先期大概需要投入800元左右,如果按照500份最低批次的印刷来计,单册成本是335元,这个价格还是比较高的。
可成本计算不能这么计算,因为租用凸版印刷机是按一个月来计的,资料收集和凸版制作成本也都是一次性的支出,所以从这点来说印刷的越多这成本也就越低。
1000册的话单册成本就能从335元降到205元,如果是2000册话,单册成本就能降到14元,5000册的话单册成本就是101元……
以目前市场的需求,宋援朝觉得一万册恐怕都不可能满足,这个市场有多大没有人比宋援朝更清楚。
这还只是沪海一地,如果再加上沪海周边的省市,市场的潜力更是令人无法想象。
沪海的教育水平原本就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外地省市的教育根本就不能和沪海相比,沪海重点中学内部习题试卷在外地学校老师和学生的眼里更不亚于珍宝一般的存在,有些地方为了能搞到一份从沪海弄来的内部试卷,更是千难万难。
宋援朝说的所谓朋友不是别人,自然就是顾杰了。
下班后,宋援朝和李大琪把顾杰约出来细说了这件事,接下来需要顾杰出面和马厂长正式敲定,到时候怎么说怎么谈,宋援朝早就有预案,顾杰边听边点头,仔仔细细记在心里。
“这个事如果做好了不比搞衣架差,而且能长做。”宋援朝说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边上的李大琪歪着脑袋打量着宋援朝,瞧着他的表情很奇怪,宋援朝纳闷问他什么情况,李大琪反问:“你小子这脑袋瓜怎么长的?这种点子都能给你想得出来?”
宋援朝也不多说,直接回了他一个“呵呵”。
“宋哥,这买卖你打算怎么做?总不能和之前卖衣架一样跑去菜市场摆摊吧?”顾杰在一旁想了想开口问道。
“你觉得呢?”宋援朝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顾杰,同时又向李大琪看去:“大琪,你又觉得怎么弄合适?”
宋援朝的话说完,优哉游哉地自顾自喝起了茶,而李大琪和顾杰两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陷入了思索之中。
李大琪是一个有冲劲有脑子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只要给他机会就能成功。后世的事实也证明了这点,李大琪具有成功商人的基础,但现在李大琪还不是后世已经证明了的自己。
至于顾杰,宋援朝原本并不认识,因为李大琪的原因才和他打交道。接触下来后发现顾杰这人不错,虽然脑子没李大琪那么灵活,性格却很沉稳,至于人品方面顾杰也通过了李大琪的考验,可以说自上次把衣架的买卖转让给他开始,宋援朝已经把顾杰当成自己的班底了。
宋援朝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但在他心里无论是李大琪还是顾杰未来都是要独当一面的,所以他并没有打算直截了当告诉他们接下来怎么做,而是用这个方式给他们两出了一道题。
从做衣架买卖开始,无论是原料的采购还是中间的制作又或者后面的销售都是宋援朝早就提前安排好的,所有人按着宋援朝的设想去执行而已。
但现在不同,宋援朝这一次准备让李大琪和顾杰自己思考问题,去思索和琢磨如何干好这件事。
宋援朝的这个问题倒是一下子难住了两人,一开始似乎觉得这问题不难,可仔细想后又发现千头万绪,一时间又不知道从那里入手更为合适。
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两人抽着烟微皱着眉头想着,宋援朝也不打搅他们,自顾自地喝着茶耐心等待。
过了片刻,宋援朝笑道:“这事不急,你们先回去好好想想,多方面地琢磨琢磨,如果可以的话把自己的想法一个个用纸笔记下来,到时候我们再讨论。”
“行,等琢磨好了再和你说。”李大琪明白宋援朝的用意当即点头,顾杰自然也不反对,看时间不早了两人告辞离开,宋援朝送他们出去,等他们走后宋援朝进门的时候才留意到门口挂着的信箱里似乎有信,心中顿时一喜连忙掏钥匙打开了信箱。
秦正国
取出信一看信封才知道不是林燕寄来的,而是远在安东的秦正国。
拆开信,宋援朝边上楼边看,可还没等他进屋就被信里的内容呆了呆,他赶紧把信封拿起仔细看了眼上面的邮戳时间,再算了下时间,哎哟一声转身急冲冲地就往楼下跑。
下了楼,打开自行车锁,跳上车就往外骑。
动作之急就连隔壁洗衣服的邻居阿姨向宋援朝打招呼他都没来得及反应,两脚蹬着踏板飞速冲出了弄堂,上了路后整个人更是骑的屁股都离开了坐垫,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力气让自行车踩得更快些。
20多分钟后,宋援朝骑着车满头大汗得来到了老北站,要知道这段路平日里正常骑车起码要近40分钟,今天宋援朝仅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可想而知他骑的有多快了。
到了老北站广场,宋援朝把车在公交站这一锁就冲着出口处急跑去,飞奔到出口处,目光焦急地在周围人群中搜索,找了半天却没能见到熟悉的人影。
没见着人,有些心急的宋援朝向火车站的同志询问车次情况,当得知这辆车没有晚点,而是在下午四点左右就到了的时候,宋援朝的心里就更焦虑了。
“这家伙哪去了?”宋援朝在东、西两个出口处来回搜寻依旧没看见秦正国的人影,双手叉腰喘着气一脸疑惑,难道这家伙自己坐公交车找去他家了?这不是没有可能,秦正国可是知道自己家地址的,要不然怎么寄信?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人不就错开了?
这想着是不是马上回家看看,也许到了家秦正国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正当宋援朝有些犹豫怎么决定的时候,身后突然就传来了秦正国的声音。
“援朝!”
“正国!”
回头,那穿着蓝色布袄绿军裤,背着包,头发乱糟糟手里拿着个热气腾腾已经吃了一半的烘山芋的家伙不就是秦正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