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也很好……」
后方传来几不可查的门铃响,被欢愉的讨论声盖了过去,少年回头一看,却只见到尚未密合的门板,还有被留在其中一个衣桿上来回摇晃的空架子。
朱掣抱着鼓胀的肚子从通道里爬出来时,瞬间觉得空气清新许多。
他笑着深吸一口,然后因此打了个大喷嚏。
朱掣立刻缩肩抖了一下,重新抱紧过分鼓胀的大肚子往垃圾场外出去。
途经红院,他依照少年指示将手帕给了那个妓女,多跟她坑了个金卢揣进兜里,然后美滋滋地嚼着前桌客人吃剩的鸡腿棒往斜坡下走,肚子里像裹了颗大火球一样暖,直到进防空洞后把那团衣服从大衣下拽出来,还觉得有点可惜了那堆存在肚皮上的暖气。
朱掣边往里走边摸着手上的料子,越摸脸上越满意,走着又把衣服塞回肚子上继续温暖它。
刚溜进餐馆后门,迎面一个孩子撞上来就拍他肚子问这团甚么东西,可朱掣只是神秘兮兮地比起食指在唇前嘘了下,几个孩子看着好玩,就跟在他屁股后头溜进餐馆。
朱姨捲着袖子在台前忙碌,一帮孩子跟朱掣矮身从吧檯下面溜进去,等走到楼梯就一鼓作气窜了上去!
「九号桌大烧鸡……嘖!你这臭小子去哪现在才回来!别跑啊我糖呢──!」
朱掣抬脚一溜烟就往楼上衝,几个孩子跟在后面觉得好玩也跟着衝了上去,一头扑进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里。
房内,瘦小男孩咳着嗽躺倒在床,闻声刚坐起来,门就被一群孩子衝开了。
朱掣带头跑到床前跪下,掏出闷在肚子里的衣服塞到男孩怀中,兴奋地对上男孩疑惑的神情。
「大哥,这是……外套吗?」
「甚么外套!俗气!这是羽绒衣!」朱掣翻开男孩怀里那件衣服的缝线,指着其中一处露出的羽毛尾巴道:「就是你喜欢那个老掉鸡毛的漂亮衣服!怎么样?好看吗?你喜欢蓝色的吧?我特别给你挑了一件深蓝色的!」
小恩反覆摩搓着手中衣料,嘴角扬起一抹难得的笑意:「谢谢哥。」
「嘿,不会……」
可话音未落,一根扫把柄从后面往朱掣脑门上敲了下去。
朱掣一机灵立刻溜上床抱紧茫然的小恩和他怀里那件羽绒大衣,连腿都缩上去了,生怕那扫把柄又在自己脚上多添两道红鞭。
「松手!下来!」朱姨抄起大扫把往床头敲了两下,可见朱掣还往里扭直摇头,又拿把柄头用力敲了下他膝盖骂道:「快点!你想我连小恩一起打吗!」
朱掣咬着唇战战兢兢松开小恩、躲着那尖尖的扫把头从床上窜起来,眼看一过柜子角立刻拔腿就跑!
朱姨眼急手快逮着他闪棍子的那刻往他屁股巴了个铁沙掌,朱掣摸着屁股边嚎边往外衝,可还是逃不过那无影掌威力挥过来,惨呼一声,又是满房间乱窜。
「我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
「啊!姨我错了!」朱掣惊险弯腰闪过那跟无敌长的扫把柄凶器,惊魂未定的捂住刚被尾风扫过的部位:「您要打好歹看着点啊!别让我绝子绝孙了!」
「就你这种长歪、最好、别生!我看那生出来都是歪的!」
「姨您真漂亮生气长皱纹啊──!我就偷一下怎么了!偷他又饿不死!少件衣服又不是少隻手!不会再做吗!」
「你还有理了!」
「啊!虐童啦!丧尽天良啦!」
「童甚么童!毛长齐肩都比我高了还!滚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门口,三个削着呆瓜皮发型的男孩站在那,睁大眼追着乱窜的大哥看。
其中一个边啃手指边呵呵道:「大哥又被打屁股了。」
「那今天又有糖吃了。」
「为甚么又有糖吃了?」
另一个嘴里叼着根棍的呆瓜皮哼道:「你傻啊,因为大哥爱吃糖,姨给我们糖不给大哥,就是在罚大哥。」
「喔……那你吃这甚么啊?」
「糖啊。」
「那姨还没罚大哥啊。」
「没罚啊,我在前台拿的。」
「但那是姨给客人家小朋友的。」
「恩……」只见那呆瓜皮从裤兜掏出两根糖,笑着举到两人面前:「那你们要不要?我多拿了两根。」
其他两个呆瓜皮面面相覷,憨憨一笑,立刻从他手里抽了去吃,三人就这样围在门口,看朱大妈又拿那扫把往朱掣屁股上挥出啪啪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