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双眼:「甚么!我们有嫂子了!在哪里?!」
「在我家乡。」
「那他为甚么没过来?」
「他有他要做的事。」
「!」不想小霸王闻言一抖,摀着嘴悲愤欲绝道:「徇爷,是不是你被人始乱终弃了?」
「……」青年放下水壶,弯腰挑起杖微笑道:「你小子戏很多啊?」
小霸王见他用抄傢伙的姿势抓着拐杖,终于想起被支配的恐惧,麻溜地滚了。
花房又清静了下来,青年放下拐杖重新提起水壶,继续往下一盆浇过去。
他来之后托人匯的存款不多不少,就够一栋透天还有估计两年的伙食费。
由于青年瘸腿的关係,很多纯苦工不方便做,好在他有些背景,还能在当地市镇警队研发改装枪械和相关配备当个顾问,又在家楼下开了间花房,没事还能做做园艺当副业来维持生计。
海风喧嚣,吹起带着咸味的空气。
时不时有车路过,有时停在街边,有时停下沙滩,这里虽然偏僻了点,开车来回两周跑不掉,但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清静圣地。
又一辆异常骚气的大红车停到对街,青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瞥见车后绑着的衝浪板,心想应该又是哪个心血来潮的游客,便低头顾回自己的花园。
邻居大妈出门时又见到赏心悦目的美男浇花图,拎着菜篮忍不住朝青年和譪地笑了起来:「朱先生,今天甚么花啊?」
青年笑着放下水壶,递出一支道:「红蔷薇,您送一支给叔叔吧。」
「这……」
「没关係,就是我一点心意。」
邻居大妈谢过,高高兴兴捧着那枝花又返回家里了。
海风很舒服,清晨阳光也不算烈,照着小小的窗台,滋取着刚刚好的日色。
一滴晶莹水珠从鲜嫩的花梗上滑落,没入土壤。
兜前围裙浸了点水渍,修长指节在红砖色的花盆边缘刮了一下,蹭掉滴出的湿润,然后又继续浇灌下一丛生命。
世界清净,又美好。
耳边响起叮噹乐声,花店门是开着的,不过门边的风铃被来人特意撩了一下。
青年在这住了三个月,一般熟人都会先喊他,直觉来人就是普通游客。
然而等他抬眼,却怔住了。
「朱先生,今天的红蔷薇盛开正艷啊。」那人单手摘下太阳眼镜,倚着门道:「我很喜欢,也想买来送男朋友一隻,你帮我包起来吧?」
他稜角处带着鬍渣,周身细沙细草展示了一路上的风尘僕僕,却依旧掩盖不了笑容中的恣意欣喜,也许是被这些天日头热的,肌肤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全身就一件运动吊嘎花衬衫和牛仔短裤,浑身带着小霸王口中所谓的海镇专属「麻辣烫」风采。
他朝青年一笑,飞扬的唇线在青年心尖绕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悸动。
「阿掣。」
「是啊,是我。」朱掣故作苦恼叹了口气:「我可是卖掉全身家当才好不容易追过来的,连人带老公本都栽在你手上了,你这回要是再把我丢包,就真不够男人了。」
可青年只是一瞬不瞬望着他。
他也说不清自己当时为甚么推开朱掣,却又在最后丢了那枚硬币。
也许推开时想的是别牵扯到他,又也许丢出那枚硬币,是想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期待着某人会来。
然后他就真的来了。
就像一个奇蹟。
「阿掣……」青年低喃,将这么名字在唇齿间反覆寻味,嘴角慢慢牵起一抹笑意,珍而重之,像是承诺着甚么,再度啟口:「阿掣。」
他的名字沉甸甸的在唇间环绕。
一度繾綣,一度沦陷。
一度安泰平安,一度岁月静好。
「嗯,是我。」朱掣眼角泛起泪光,抬手搓了搓鼻子,一不小心便红了眼眶:「我终于找到你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