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我就一次又一次的跟你讲我们之间的故事,让你重新记起来。”席诸之温柔的吻她额头,双臂从身后紧紧抱住她。
没别的,仅仅只是她无意间提过觉得这样拥抱的姿势很有安全感,席诸之就常常这样抱她。
她咯咯咯的笑,眉眼弯弯。
这样的笑,让他心痒痒,他低头吻她。
一吻过后。
她还是很担心,皱起眉头问他:“可我要是一直忘记你,你迟早会厌烦的,对吧?”
那样,她就还是一个人。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一直都是这样,他明白她怎么想的,所以每句话都能让她安心。
终究还是等不到他带她去医院,她就忘记他了。
是的,在一个周末的早晨。
5
她忘记得干干净净,甚至还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
事情发生得这样突然,他毫无准备。
“我是你的丈夫。”他说。
可她却直愣愣的看着席诸之,眼底全是茫然:“可我什么也记不得。”
他先是震惊,然后缓了好久,确认她没开玩笑后,才不甘心的接受这个现实。
那段时间,他到处收集有关资料,问了很多权威医生。
才知道妻子得了一种记忆障碍的病症。
会间歇性忘记一些事情,有时候会突然记起来,大多患者是年轻人。
这无疑对病患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
因为她不记得他了,席诸之只能暂时先搬出两人的住处。
为了妻子的安全,他租下楼上一套房。
总归在一个小区,她干什么,自己都能及时出面保护她。
她每天的早餐,都是席诸之早起一个小时做好后,让妻子的母亲送去的。
她不爱带伞,他就用陌生电话卡给她发天气预报,提醒她。
有一次,他站在路灯下偷偷看她被她发现了,她跑过来同他讲话。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她眼里亮晶晶的,眉眼弯弯。
好像还是几年前刚认识的模样。
她又忘记他了,不过,没关系。
她总是会记起来的。
6
故事讲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深蓝色的天空挂起几颗星子。
路灯的昏暗光线落下,洒在两人身上,街上行人已经寥寥无几。
宝珠听完整个故事,长长的吸了口气,眼神里夹杂着不明情愫,她还沉浸其中,只能勉强的笑笑。
想要安慰席诸之,却什么都想不出措辞:
“好遗憾啊,这个故事的结局,真是不太美丽。”
她是真的觉得遗憾。
似乎觉得不够,宝珠非要找点什么安慰人的话:“她会记起来的。”
“会的。”他眼角含笑,看着宝珠的眼神温柔如水,她却没注意到。
但席诸之并不在意。
他们还有很长的一生,足够去挥霍。
这漫长的时光,他会陪着她。
让她记起来,他不会食言。
是的,他们见过。
在图书馆,在路灯下,在每个擦肩而过的时刻。
她可能会忘记,但他会永远记得。
【一】
圣诞节前夕,寒风席卷整个莞城,我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
“清泠,回来一趟吧,周毅……他死了。”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放入冰窖,寒意从脚底迅速爬满全身,张开嘴,我只说出说一个好字。
葬礼很简单,周毅的遗照是大一那年我给他拍的,黑白照片里的周毅硬朗帅气,五官端正,他抿着唇,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我仿佛还能听到他揶揄的语气:“顾清泠,你哭得难看死了。”
想到这,我更难过了。
周毅的母亲哭得喘不过气,被人扶回房间休息了。
沈谏姗姗来迟,一身的风尘。
那时宾客都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他穿一件黑色大衣衬得身材高挺笔直,俊逸的脸庞带着远归的疲惫。
我们对视的时候,他明显僵住。
我却镇定自若的走过去,朝他笑笑:“很久没见了。”
“是很久了,我刚从美国回来,你呢?”
时隔五年,沈谏似乎一点没变,说话时还是喜欢盯着对方的眼睛看,认真得近乎执拗。
“我也刚回来没几天,周毅死了,还是我爸打电话告诉我的。”我不去看沈谏,怕自己在他面前失态。
良久的冷场后,沈谏才恍惚开口:“我以为,你们会走到一起。”
【二】
记忆中,榕城的夏天是燥热不已的,空气中的闷热总让我有种快窒息的感觉。
彼时我高二,开学典礼的主席台上,站着一位清癯的少年。
少年叫沈谏,在我眼里,相貌出众是他最不起眼的优点,年级第一的蝉联者,每次都比第二名高出五六十分,形成断崖式领先。
沈谏的演讲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都那么坚定:“作为一名高中生,我始终坚信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汗水和坚持终会换来……”
听听,多么励志的宣言!
我和周毅在班级队伍的最后开小差,周毅穿着黑色短袖,露出的手臂晒得黝黑,跟前排女同学讲小话时,笑声清脆又大声,引来很多同学回头围观,像在看猴,天知道我多想换个位置。
“周毅,你别这样。”我尴尬的扯扯他衣角,低声说。
周毅笑得更大声了,他转头看向我,嘴张得很大,笑得前仰后合,看起来很夸张:“顾清泠,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命里缺水?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裴怡然回过头抱歉的朝我笑笑,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把我的秘密说漏嘴了。
是了,我是早产儿,出生的那天,榕城下着大雨。
五岁以前,我体弱多病,去医院是常有的事,我爸多方打听,找来一个很有名的算命先生,那老头摊开我的手,看了半天说我命里缺水,要在名里加带有水的字,我原名叫顾青,我爸大手一挥,说,那就顾清吧。
我妈不乐意了,既然要换,就换个彻底:“就叫顾清泠。”
打那以后,我身体果真变得不再容易生病了。
周毅显然不相信,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时的周毅已经很高,他是体育生,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差点给我拍出内伤:“跆拳道女子冠军小时候是病秧子,这么离谱谁信啊。”
我不置可否,梗着脖子看向主席台,沈谏已经演讲完,他从台上下来,看起来意气风发,我对周毅说:“你要是有人沈谏一半,哦不,百分之一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种小子我一拳能打趴两个。”周毅自信满满的叫嚣。
我不语,姑且原谅他一次,谁让每次生日都只有周毅陪我过呢。
我跟周毅在一个院子长大,打小就认识,俗称青梅竹马。
“真羡慕你有周毅那样好的朋友。”
每每听见这样的话,我嘴角都会抽搐一下。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句话并不适合用来形容我和周毅。
我小时候挺文静的,周毅在孩子堆里是最讨大人烦的一个,他喜欢敲人窗户做鬼脸。
我曾有一次被他吓哭,以至于有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