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不烧了,身体某个部位的温度却仿佛还是在慢慢升高,伴随着血液的流动蔓延至四肢百骸,最终烧得他所有地方都越来越热,越来越烫。
好难受,心臟跳的好快,迟雪洱受不了地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跑出了房间。
楼下的大厅静悄悄的,虽然灯火通明,却没看到一个走动忙碌的佣人。
这样也刚好方便了迟雪洱的行动,从楼上跑下来,繁乱的心境已经平息不少,但胸口的那阵灼热感还依然存在。
很奇怪,他现在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下来,下来之后干什么,就为了见一见陆熵吗,可见到陆熵后他又要说什么做什么呢,明明早上他们才刚经历过一场不太愉快的谈话,他心里多少还有一些对那个人不清不楚的怨念。
明明什么都没想清楚,却还是隻凭着一股衝动就这么做了。
一路步履匆忙,直奔着书房而去。
房门被他推开时,一阵淡淡的独属于这个房间的书卷墨香瞬间盈满他的呼吸,虽然是看不到的气息,却让人有种很熟悉的温暖的感觉。
说来,他最近好像是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迟雪洱握着门手,小声喘着气,一眼便看到站在窗前的高大身影,肩背宽阔,充满力量的安全感。
陆熵正在听电话,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衬衣袖口卷至手肘,小臂肌肉的线条流畅结实。
他似乎是在处理工作,听到声音转过身时,脸上还挂着漠然不耐的表情,直到看到立在门口的迟雪洱。
“先这样吧,剩下的会上再说……”
陆熵对着手机吩咐,嗓音低沉清冷,眼神从锁定在迟雪洱身上后,便没有离开过一秒。
两个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着,不知过了五秒还是十秒,虽然彼此都没有说什么,但在陆熵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的瞬间,迟雪洱便松开手朝他跑了过去。
陆熵敞开双臂将人接个满怀,也没想到瘦瘦弱弱的小少爷撞过来时也会有这么大的衝力,一时没有准备,身体略有些不稳地往后趔趄了两步。
迟雪洱心跳得好快,胸腔剧烈的共鸣让他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拚命大口喘气,难受地把脑袋用力往面前的胸膛里钻。
耳朵和后背分别被两隻大手摸住,顺着他的耳廓后面轻轻打转揉捏:“又耳鸣了吗,慢点呼吸,先让心率平下来。”
迟雪洱紧闭着眼睛,感受着贴在他后背那隻手掌温柔抚摸的动作,跟着它的节奏一点点呼气吐息,直到胸腔那里不再突突突地疯狂跳动。
“好点了吗?”
感到怀里的身体似乎平静了些,陆熵低头轻声问。
迟雪洱觉得很不好意思,脸颊埋着不愿意出来,闷闷地“嗯”了声。
陆熵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尖,虽然可爱,却还是冷下语气严肃道:“病还没好全,还敢这么剧烈的跑动,又想像上次那样耳鸣恶心,吐得乱七八糟,然后被送去你最讨厌的医院吗。”
陆熵说的确有其事,不过那次只有在他身边照顾的宋叔才知道,当时是他感冒还没好全,却因为贪恋外面的好天气非要跑出去看风景写生才导致的。
他觉得丢脸,事后还交代宋叔不要跟在外地出差的陆熵讲这件事,现在看来宋叔的嘴巴根本就管不住,还是私下里偷偷告诉了陆熵。
但不论如何,这事确实是他理亏,被训了迟雪洱也没有话反驳,垂着脑袋,两隻手轻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一副服软认错的姿态。
看他这么乖,陆熵目光也不禁变得柔和,下巴在他柔软的发顶蹭过:“怎么突然跑下来了。”
迟雪洱小声嘟囔:“你没有在房间。”
虽然声音很微弱,陆熵还是听到了,低笑一声:“醒来看到我不在,所以不安了吗,没想到宝贝这么想我。”
听出他语气里的调笑,迟雪洱脸颊一热,松开手就要退开。
只是陆熵双臂圈得很紧,他扭了半天也不见有一点松动的痕迹。
陆熵由着他闹,两隻手往下,托住他的臀部轻轻一抬,就这么把人抱了起来,吓得迟雪洱忙搂紧他的脖子。
陆熵抱着他往旁边走,步伐闲散,语调也慢慢悠悠的。
“宝贝是不是又瘦了,这里的肉越来越少了。”
迟雪洱小脸通红,两手抓着他衬衣的后领用力往外拽:“你别说这样的话,还有,手也别,别乱揉了。”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自从昨天陆熵开始叫他“宝贝”后,性格好像就有点变了,突然变得喜欢逗他,老是说些不害臊的混话,动手动脚的频率也变多了,跟他以往冷漠矜贵的形象一点都不搭。
像个流氓。
陆熵像是不知道他很害羞,走到椅子旁坐下,见迟雪洱一直紧搂着他,缩在他胸前不愿意露脸,伸手在他背后轻拍,哄小孩似的:“我是说真的,宋叔说你最近每天都不好好吃饭,刚才送的东西是不是又没吃几口。”
迟雪洱忍着羞耻回想一下,发现好像是这样,不过他也不是故意不吃的,是真的没胃口。
“我饿了自然会吃的。”
“那什么时候才饿。”陆熵把手放他腰上,太细了,一隻手就能轻松掐住,叹口气:“这里面是小鸡胃吗,怎么这么难养,嗯?”
迟雪洱刚起来,身上的睡衣本就轻薄,被他粗糙有力的手掌这么揉来捏去,隻觉得痒得不行,不自觉扭腰躲他的手:“别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