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
陆熵透过后视镜问。
迟雪洱用力摇头,嘴巴掩在围巾下,声音又软又黏糊:“我就是有点累了。”
顿了顿,又更低的补充:“还有,我今天特别开心,比出去写生玩的时候还要开心。”
陆熵听清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放松了些,深黑的眸中显现出笑意,嗓音温柔:“我也是。”
这段简短的对话让两个人的心情都明显轻松愉悦许多,车里暖气太舒服了,烘得迟雪洱没多久就有了困意,说到底玩了一天对他现在的身体来说还是有些超负荷,窝在副驾驶上,困倦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感觉身体似乎在半空中晃荡,迟雪洱迷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男人清晰的下颚线条。
陆熵又把在车上睡着的他直接抱下来了,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大衣,看四周的环境,这会已经走到了大厅。
“少爷,小迟,你们回来了,玩了一天累坏了吧。”
宋叔未见人先闻声,嗓门一如既往地中气洪亮。
迟雪洱偏头,看到宋叔洋溢着热情的笑脸:“宋叔。”
说罢用手拉了拉陆熵的毛衣,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先把我放下来吧,我能自己走。”
陆熵本意是想直接抱他上楼的,低头瞅着他刚睡醒粉扑扑的脸颊,眼珠乌黑湿润,让人看了便隻想什么都听他的:“好,小心腿麻。”
迟雪洱被放下来时还扶着他的手臂缓了会,确认腿没有想象中那么麻,能正常走路,便仰头衝他笑了笑。
陆熵用大手揉揉他的头髮。
宋叔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餐,等这小两口温情好了,才让人赶紧把东西都送到餐厅里。
用餐时陆熵心情很好,还特意让宋叔留下来陪迟雪洱说话解闷,他自己在旁边默默听着,偶尔给小少爷夹点菜,盛碗汤。
迟雪洱虽然体弱,但在熟人面前其实是相当话多热情的性格,跟宋叔先聊了前几天写生的趣事,后来又说到今天的约会上。
细节虽然不便多说,但是他突然想到那两个女生搭讪的事,瞥一眼对面陆熵日常没有表情的那张面具脸,便觉得更加有趣,眨着眼睛跟宋叔说:“宋叔,今天我跟陆熵走在一块,竟然有人觉得我们是亲戚,还说陆熵是我的叔叔,把他当成我的长辈了。”
“是吗。”宋叔听后果然乐了,爽朗地笑出声:“这可真是大误会,不过小迟你跟少爷虽然是有点年龄差,但没有血缘关系,外人会这么说,说明你们是有夫夫相呢。”
不愧是宋叔,什么话题都能往他们的婚姻上扯,当真是致力于维系他们婚姻关系的和平大使。
迟雪洱忍俊不禁,目光无意瞥到对面的陆熵,却被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吓了一跳:“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陆熵继续瞅着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很微妙:“还有这种事,你下午怎么没跟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语气和神态都这么稳定,迟雪洱却隐约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抿了抿唇:“就是一个小插曲,我当时也忘了呀。”
陆熵抱起手臂:“那你觉得她们说的很对。”
迟雪洱顿了顿,诚实道:“事实上来讲,也没有不对的地方吧。”
“是吗。”谁知陆熵却突然笑了笑,只是面部肌肉虽然在动,眼睛里却冷冰冰的全无情绪:“快吃吧,汤要凉了。”
迟雪洱:“……哦。”
这种怪怪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他们用完晚餐,迟雪洱总觉得这之后陆熵的情绪忽然就不太高了,看着他的眼神也莫名让他有点不敢直视,说不上凶,但就是让他怕怕的。
像是草原上饿狼盯着他蓄谋已久的猎物一样。
上楼时迟雪洱走在前面,拖鞋踩着实木楼梯一阶一阶的上,后背上让他觉得害怕的视线又开始出现了,迟雪洱忍无可忍,转过身,站在高两层的台阶上看着下面的男人。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啊。”
陆熵插着兜,表情似笑非笑:“宝贝想说什么。”
迟雪洱不喜欢他用反问来搪塞自己,撇撇嘴:“要是不想说就别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什么眼神?”陆熵问。
迟雪洱抬抬下巴:“就是好像要把我吃了的眼神。”
他说的“吃”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那种“吃”,但显然这话到陆熵耳里却被自动曲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迟雪洱清楚看到他原本还平静无澜的眼睛,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变得沉黑不可见底,闪烁着侵略性极强的幽光。
迟雪洱瞬间害怕了,脚步下意识往后退,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倾身上前的男人单手圈住身体,直接扛了起来。
迟雪洱人都懵了,他好歹也是个一米七几的成年男人,此刻却像隻待宰的小羊羔一样被轻轻松松扛得毫不费力。
就这么被扛着走完楼梯,进入卧室后直奔里面的大床,陆熵把他放上去,直接欺身压下。
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威慑和侵略性在这一刻完全具象化地体现,迟雪洱动都不敢动了,被捏住下颌毫不留情的狠狠侵入,暴风雨般的占有掠夺,舔过他口腔每个深深的角落,除了没有把他的舌头和嘴唇咬掉,迟雪洱真的觉得自己正在被男人一口口吃掉。
“哈……”
被放开后,迟雪洱的肺都快炸了,脸颊憋得通红,大脑也因为缺氧混沌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