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熵摸着他的脸,满眼宠溺:“我对你做什么都喜欢吗。”
小孩的声音软得不行:“喜欢。”
陆熵轻呼一口气,像是在克制什么,抵着他的额头:“那,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却迟迟没有等来回答,久久的沉默之后,陆熵垂眼看去,小少爷早已经闭眼陷入了恬静的梦乡,粉色的唇瓣微微开启,呼吸声轻柔绵长。
陆熵盯着他孩童般单纯的睡脸看了许久,心中一片柔软宁静,泛着难言的满足和幸福感。
第二天便是陆家聚会的日子。
一大早迟雪洱就被拉起来试穿衣服整理仪容,他有点困,人也蔫耷耷的,宋叔在他身上比量了好几套,每套都被夸得天花乱坠,所以导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该选哪套。
陆熵穿好衣物从衣帽间出来时,宋叔还在念念叨叨:“小迟你自己喜欢哪件啊,白色的,还是这套灰色的?你皮肤白,穿粉色也好看,这些衣服穿你身上就没有不好看的,各有特色,不然你就挑个自己喜欢的颜色?”
迟雪洱穿着睡衣,连连打着哈欠,眼周一层没睡醒的红,薄薄的双眼皮困倦地耷拉着,睫毛密而长。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虽然醒着站在这里,但意识和灵魂还在床上抱团躺着,根本就没有心情挑什么衣服,随意应付道:“都行,都可以,宋叔你随便定吧。”
“怎么能随便定呢。”宋叔浓眉高挑,一本正经:“今天可是你们结婚以来最大的一次聚会,去陆家的客人也很多,咱们可得好好捯饬一下,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叫做全场最靓的仔?”
迟雪洱脑袋快被他唠叨大了,又不好扫他老人家的兴,“嗯嗯”点着头,眼角挂着泪花继续陪他挑选。
陆熵在后面看着,忍俊不禁。
走过去接过宋叔手里的西装,沉声说:“我来给他挑吧。”
宋叔闻言也隻好点头:“也行,你们年轻人眼光好,那少爷你帮小迟选,我先下去准备早餐,让人备车。”
啰嗦唠叨的人终于走了,迟雪洱长吐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耳朵前所未有的清净,脱力地坐到床上:“我以前都不知道宋叔唠叨起人来这么恐怖。”
说罢抬头看向眼前的人:“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陆熵不置可否:“他从没在我面前唠叨过。”
迟雪洱:“……”
好吧,他怎么忘了,以陆熵这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冰山性格,即使是从小照顾他的长辈估计也不会随意在他面前挑战他的耐性。
“先换衣服吧。”
陆熵瞥一眼手里的白色西装,虽然也是当季的高定新款,但设计有些过于保守成熟了,不适合迟雪洱这个年龄的人穿,便随手挂到旁边。
在衣架上继续挑选时,耳边传来迟雪洱小声打哈欠的声音,无奈道:“还这么困吗?”
“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才睡眠不足的。”
迟雪洱小声嘀咕。
是因为他。
陆熵自知理亏,“咳”了声,回头看着他。
迟雪洱盘腿坐在床上,捞了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丝质睡衣的领口松松垮垮,露着白皙纤细的锁骨,又乖又小。
陆熵忍不住走过去,手指抹掉他眼尾的湿润,柔声说:“不然今天不去了。”
迟雪洱摇摇头,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瘦削窄腰,脸颊靠上去:“你妈妈对我挺好的,我不能连过年去看望她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这样太没有礼貌了。”
陆熵揉揉他的头髮:“宝贝真乖。”
迟雪洱用鼻音“哼”了声,软软黏黏的:“你快给我换衣服,我没力气。”
前两天还说他不会撒娇,这会却黏糊的让陆熵心都酥了。
把人从床上捞起来抱着,迟雪洱也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两条腿无比自然又习惯地缠到他腰上。
陆熵就这么抱着他往衣帽间走,手掌完全托在小少爷臀部,饱满圆润,因为穿着丝质睡衣的缘故,弧度和肉感更加明显。
小家伙虽然清瘦,该有肉的地方倒是一点不少。
路过挂着满满的衣架时,迟雪洱也明白宋叔拿出来的这些衣物应该都是入不了他的眼,撇撇嘴:“这么多都没有合适的呀。”
陆熵亲亲他的头髮,压低嗓音:“我来挑,你什么都不用做,要是困就再眯一会。”
听这意思是有一翻折腾了,不过是一场聚会而已,上流社会的有钱人真的好累啊,迟雪洱有气无力地哼了声,索性真的阖上了眼睛继续养精神。
他们两人都梳洗整理好从楼上下来,已经是快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迟雪洱看起来还是精神气不足的样子,但是气色倒是比刚才好了许多,脸颊粉扑扑的,眼睛里有水光,像是因为什么哭过一样,站在灯光下,皮肤白得晶莹剔透,漂亮水灵得很。
不仅如此,宋叔还留意到他们少爷身上的西装似乎也和刚才在楼上看到的那套不太一样,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又换了一套。
简单用了餐后,他们便出发去了陆宅。
许久没有来,这栋占地面积庞大的宅邸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气派辉煌。
车子一直到正厅前的圆形喷泉池旁才停下,有穿着燕尾服的佣人过来拉开车门,尊敬地迎接。
陆熵从另一侧车门走过来,握住迟雪洱冰凉的手心,轻轻捏捏:“手怎么这么凉,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