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合上笔记本,刚从位子上起身,膝盖上就落下一只手,压了她一下。
萧瑜收回腿,将东西放下,等所有人都出去了,这才说了句:“周总,会议室是有监控的。”
周越依然坐着,终于舒展出一点笑容:“我什么都没做啊。”
萧瑜收拾桌面的材料:“出差累吗?”
周越:“哪次不累啊。”
萧瑜:“七楼安排了spa馆,要不要给您约个时间?”
周越:“不了,家里有人等。”
萧瑜没接话,收拾好东西,将自己的笔记本放在最上面,说:“那我先出去了,稍后做好总结发给您。”
周越却说;“嗯,那就今晚八点。”
萧瑜一路目不斜视地回到工位,快速处理完公事,点开和陆荆的对话框,正要回复他,没想到陆荆先发来一句。
陆荆:“我已经答应了。”
萧瑜回道:“明智的选择。”
陆荆又问:“晚上有空吗?”
萧瑜:“没有,约人了。”
陆荆:“好,那改天。”
……
八点将过,萧瑜已经在公寓洗过澡,正在厨房里洗米闷饭。
周越叫了两个菜,趁着外卖在路上的功夫,又在厨房里切水果煮茶。
水果很甜,他一边切一边喂给旁边的萧瑜。
萧瑜边吃边将水果装进壶里:“好了好了,一会儿要吃饱了。”
周越从后面贴上来,吻密密实实地落下。
萧瑜开始还比较顺从,直到感受到他的躁动,不由得抗议道:“不是累吗,吃了饭早点睡吧。”
周越:“还没交公粮呢。”
萧瑜笑了:“又没人逼你。”
周越:“都想了好几天了……从没像现在这样归心似箭。”
萧瑜耳根子发热。
他见她没有挣扎,只是象征性地躲了两下,心领神会,手上动作缓慢并不着急,嘴里低声讲述着这段时间的种种惦记、幻想。
她低垂着眼帘,爱听却又不想承认,并在心里感叹着男人和女人的幻想内容差距这样大。
相比之下她的想象就太单纯了些,无非就是些好聚好散之后,他对她念念不忘,但无论人前人后他们都谨守分寸,深知有些东西留在心里反而更美好的道理,不要让人性的欲壑难填和贪婪毁掉一切。
周越一边给她擦手上的果汁一边低语,十指缠绕。
直到外卖送到了,他将热菜装盘上桌,她脸上仍是热的。
周越坐下说:“下次开会离我近点。”
萧瑜没理他。
周越又道:“我带了礼物给你。”
萧瑜问:“这次又是什么?”
周越每次出差回来都有礼物,有时候是首饰,有时候是衣服,有时候是高跟鞋。
周越:“日常用品,刚需。”
萧瑜一时猜不到,等饭后她打开衣橱一看,才发现是一沓德国某牌的丝袜。
周越拿着家庭医药箱跟进来,说:“我看看你的脚。”
萧瑜坐下,见他从箱子里拿出碘伏和消毒水,说:“新买的鞋不跟脚,过几天就好了。”
下午脚后跟磨出血,她已经第一时间贴了创口贴,刚才洗澡摘掉了,现在还有点肿。
周越将她的脚托起来,先用涂上碘伏,再涂上液体创口贴。
萧瑜疼得往后缩,他牢牢握住脚踝,说:“洗澡之前就该处理,也不怕感染走不了路。”
等那痛感渐渐淡了,萧瑜才接道:“知道了。”
周越依然没有撒手,就着这个姿势倾身吻她。
不知什么时候滚作一团,他说着情话,她听得上头。
他急需她的回应,催促几次她才说了几句,但明显力度不够,他还不够满足。
她转身捂住脸,拒绝再说。
他在后面哄着她。
直到月亮爬到树梢,他轻抚着她的手臂。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这份静谧。
萧瑜忽然明白了那个道理,爱是可以做出来的,某些事的高度契合完全可以提供心理满足,虽然它不是唯一,但绝对是锦上添花。
她倒是没想过可以永远这样,一时一刻的拥有也是不错的。
睡过去之前萧瑜还在想,由奢入俭难啊,如果真的有一天要分道扬镳,再找下一个绝不能凑合,起码要按照这样的服务标准。
更了一大章,补一补昨天的,先去吃饭了,回头来捉虫~
当我开始爱自己
大概是前一晚睡得早,翌日天蒙蒙亮,萧瑜就醒了。
她伸手够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周越也被惊动。
他的声音还有点沉得化不开,喉咙深处黏在一起:“几点了?”
萧瑜放下手机:“还早,刚过五点。”
周越收紧了手臂,用鼻子蹭着她的头发。
萧瑜的睡意渐渐散了,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来回划着。
一会儿后,周越问:“在想什么?”
萧瑜摇了下头,又道:“萧总问我和你是怎么回事,还说你建议陆荆也来锦瑞。”
周越“嗯”了声:“是有这么回事。”
他又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萧瑜:“我说,尝试交往。”
周越轻笑:“都试了这么多次了。”
萧瑜:“那我能怎么说啊,在我的计划里,我根本没想过会和你开始。”
周越原本要有动作,听到这话停了下来,问:“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萧瑜:“其实也没什么具体计划,但是……”
但是什么呢,计划是一种比较切合实际的规划,而不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因此周越从不在选项中,她想都没想过。
萧瑜措辞道:“按照现在的职业规划,争取再上一层。过几年找一个能力相当,人品过得去的男人结婚,如果没有也没关系,以我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实现目标,只是慢一点。”
周越单手撑起上半身,垂眸看她,另一手轻抚她的头发、耳朵,问:“婚姻,是你期待的吗?”
萧瑜:“没有期待,但也不拒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周越没有多问,事实上萧瑜对于家人的描述就已经透露出她的选择,她父亲身上充满了缺点,家庭氛围并不和睦,因此她会下意识拒绝进入这样的婚姻,成为像她母亲一样总是唠叨、抱怨的女人。
而在这样的前提下她依然不拒绝婚姻,那必然是有过一番冷静、理智、客观的考量,会朝更务实的方向去思考。
萧瑜又问周越:“你呢?”
周越停顿几秒,与她对视着,而后才说:“我不知道。”
他很快又道:“它对我来说不是选择,而是筹码。但这个筹码并不掌握在我手里,我身后有许多人在惦记、算计。而我对它的态度,也会因此随时改变。”
周越也没有说透。
但萧瑜隐隐听出一些端倪,如果婚姻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会用心对待,但如果是旁人的选择,那么对他来说那就是一个用来维系利益的纽带,他怎么处理生意就怎么处理它。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他们谁都没有将自己的婚姻和对方挂钩,没有询问、试探对方的意思,似乎都已经默认了和对方步入婚姻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