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的风吹得舒时燃的发丝在飞扬。
薛芙他们觉得甲板上冷,闹了两下就进去了。
季析:“我说的是车。”
舒时燃:“车?”
他不是看出来她喜欢那辆车才送给她的么。
喝多了的人说话乱也正常。
季析:“都没怎么见你开。”
舒时燃:“今晚开了。”
薛芙也觉得那辆法拉利很好看,还拍了好几张照。
“昨天后来你是怎么跟你朋友讲的?”
季析的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酒意,但舒时燃觉得语气好像和之前有点不同,更偏向他平时那种游刃有余。
舒时燃:“我跟她说,我们的性质和联姻差不多,是形婚。”
季析:“形婚?”
舒时燃当时没有讲“形婚”这两个字,只是现在顺嘴说的。不过戴姣应该是这么理解的。
况且他们现在的状态确实类似形婚。
电话里传来一声季析的轻笑。
舒时燃:“我们之间的事有点复杂,我就这么说了。”
对面没回应。
舒时燃等了几秒。
“喂?”
“季析?”
别是睡着了。
舒时燃看了看手机屏幕,发现语音电话已经被挂了。
“……”
她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离开甲板。
元旦过后上班第一天,大家都有点不在状态,事务所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上午十点,大家先是开了个会。
开完会,戴姣跟着舒时燃去了她的办公室。
刚才开会说到事务所目前这些项目的进度。
金和府是住宅项目,相对比较简单,而且季析又说完全按照舒时燃的喜好来,不用一遍遍沟通和改方案,所以进展很顺利,已经在出施工图的阶段了。
关上办公室的门后,戴姣说:“开会说到金和府的项目我才反应过来,所以金和府那个项目是你和季析的婚房?”
舒时燃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事要说。
她点点头,“是的。”
戴姣忽然想起那次季析离开后,自己说有点心疼女方的时候,舒时燃有帮着季析说话。
怪不得。
“看来那时候是我错怪他了,他不是没把女方放在眼里,没顾及女方的想法,是都让你做主了。”
舒时燃:“……其实他在会议室说之前,我也不知道他要把那当作婚房。”
戴姣:“那时候你们刚领证?”
舒时燃想了想,“好像是领证的第二天。”
戴姣“啧”了一声,刚想说他真的很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她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吴天齐推开门进来,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打扰了什么。
“del也在啊。”
戴姣看到他手里的小模型,问:“来交作业?”
吴天齐点点头。
吴天齐已经画了一个月的速写了,进步肉眼可见。
最近他的速写还在画,顺便在各个项目里打杂,舒时燃偶尔会再给他布置个小作业,练练空间构成。
都是些很简单的练习,这次是用曲面去构成。
舒时燃看了看他的草模,说:“还不错,比上次的好。”
听到她说“还不错”,吴天齐高兴了起来。
这已经是很好的评价了。
上次她看完他的模型半天没说话,然后反过来问他觉得这个模型像什么。
吴天齐没看出来那个模型像什么,本来想自己吹一下自己的模型,结果她说,像鸟笼。
后来他自己也觉得像,越看越像。
评完小作业,吴天齐说:“那我先出去了。”
他准备把这个模型带回家放起来。
走到门外,要把门关上的时候,吴天齐想起进来时的气氛,故意放慢了关上门的速度,想听一耳朵是不是有什么八卦。
结果他被发现了。
戴姣:“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吴天齐带上门。
戴姣本来是想继续和舒时燃聊的,不过吴天齐的打岔让她想起另外一件事。
她问舒时燃:“周五的活动你带这个亲传大弟子去吗?”
舒时燃已经逐渐习惯戴姣私下里把吴天齐叫做她的亲传大弟子了。
她也没期盼能把吴天齐带成一个建筑师,就是把他当学生带,按吴家父母说的,给他找点事情做。
“应该要带的。”
她出差或者出去开会、见客户基本都会带上他。
“那正好。”戴姣说,“陶辉这几天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要下周才来。你再带上圆圆,我就不叫其他人了。”
陶辉是戴姣的助理。
舒时燃:“好,到时候匀一个跟着你。”
这是个行业内的交流活动,来的不光是南城本地的事务所,还有外地的。包括民森这样的大型明星建筑事务所也来了人。
活动从下午开始,有论坛和分享会。
之后是场晚宴。
这种应酬性质的晚宴免不了要喝酒。
戴姣直到今天才知道吴天齐不能喝酒,觉得他这样的人滴酒不沾的很少见,问:“你酒精过敏啊?”
吴天齐摇摇头,说:“为了出家戒了,提前适应。”
“……”
戴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由。
她表示尊重。
整个行业就那么大,大家基本都认识。
晚宴结束后,一些熟人又组了二场,在会所订了个包间。
大家是各自过去的,舒时燃、戴姣、吴天齐和圆圆一辆车。
其他三人都喝了酒,是吴天齐开车。
他一边开一边听着后排舒时燃和戴姣聊天。
学建筑的学校一共就那么多,今天参加活动的人许多都是“老八校”或者国外那几所学校出来的,同学、校友很多。
所以八卦也很多。
比如谁和谁学生时代谈过,后来分了,谁和谁以前是一个宿舍上下铺的,现在见面话都不说。
吴天齐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被戴姣点了名,问他第一次参加业内的活动感觉怎么样。
“挺有意思的。”他说。
八卦很有意思。
舒时燃:“认真听讲座了么?”
吴天齐:“听了。”
舒时燃:“下周交篇心得给我。”
吴天齐:“啊??怎么还要写听后感?”
跟小学生一样。
“燃姐,能不能不写啊。”
舒时燃:“我看你那时候记了笔记,就有什么想法就写什么。”
吴天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