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坐在旁边,她不免会听进去一点季析打电话的内容。
电话里是个年轻男人,讲话中英文混在一起,季析叫他“ke”。
应该就是薛芙说的那个ke,季析的朋友。
他们似乎刚完成了一笔很大的交易。
电话里,ke语气兴奋,像赢了一场危险的游戏,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的那种。
他是狂热的赌/徒。
相比之下,季析的语气要淡很多,不过也带着股恣肆的笑意,给人游戏人间的感觉,比以往都要明显。
舒时燃往季析那里看了一眼,正好撞进他轻世傲物的眼睛里。
她心头跳了跳,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睛,继续回邮件。
客厅里是他和ke讲电话的声音,两人会说到一点对舒时燃来说比较陌生的术语。
外面又是南城繁华的夜景,灯火粲然,丝毫感觉不出已经是深夜。
听着听着,舒时燃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回邮件的手停了下来。
好像是她听错了。
彼端的ke还在讲话,很兴奋地讲着接下来要安排庆功宴,问季析要不要回来。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奇怪,
紧接着,和刚才类似的声音传来。
是很明显的吮/吸声,“啧啧”的,很暧昧。
舒时燃愣了几秒,陡然反应过来,整个人僵住,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怎么会有人在打电话的时候做那种事情。
这时候,比她早一点听出来的季析关了免提。
ke讲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客厅陷入安静。
他看向舒时燃。
视线对上,舒时燃满脸通红,用看共犯的眼神羞恼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起身飞快地跑了。
ke在问完季析回不回来参加庆功宴后听不到回复, 又在电话里喊了季析几声。
“jaziel。”
“jaziel?”
季析:“不回。”
终于有了回应。
他不回来,ke倒也无所谓。
“反正我过几个月也要去中国找你。”
说话间,他一只手按住底下女人的脑袋, 示意她卖力。
“以后收敛点。”季析提醒。
ke:“收敛什么?”
刚才的事季析没有跟他多说,“挂了。”
ke坏笑了一声,不再掩饰逐渐失控的声音,问:“是不是着急去找你老婆?”
完成这笔交易, 他们享受的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博弈成功带来的快感。
这种兴奋是需要发泄的,普通的方式对他们来说是不够的。
就像jaziel以前会选择飙车, 非常疯狂,换他是不敢的。
相比之下,他的方式安全多了。不过jaziel现在有老婆, 应该不用玩那么危险的项目了。
ke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季析已经挂了电话。
是去找老婆。
舒时燃听到门铃声的时候,脸上的热度还没有降下来。
她没有想到那个ke打着电话都能堂而皇之地做那种事。
活了这么多年,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曼哈顿那边现在是白天, ke或许还是在办公室。
想到这里,舒时燃的脸又红了起来,气血全涌在脸上。
这么晚会来按门铃的只有季析。
舒时燃想到他很平静地关掉免提的样子,好像习以为常。
她知道华尔街的人风流浪荡,就说南城这些公子哥里玩得花的也很多,她听到过不少, 但自己撞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一点都不想给季析开门。
门铃响了两声就没有再响。
就在舒时燃怀疑季析已经上去了的时候, 她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季析发来的消息。
-季析:不是有事找我?
舒时燃打开门,见到了站在外面的季析。
他打电话时身上那股浅淡的桀骜肆意收敛了不少, 入户厅的白光照着他眼中的笑意。
有什么好笑的。
舒时燃更气了,没给他好脸色。
季析的目光扫过她头发里露出的泛红的耳尖, 然后落在她的脸上。
舒时燃本来就不太自在,视线对上后移开了眼睛。
她站在门口,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意思,季析就这么站在门外。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能跑这么快。”
“……”
舒时燃不语。
她不跑难道留下来么。
停顿了几秒,季析又说:“ke这人是乱了点。我也没想到他会——”
怕他继续说下去,舒时燃用眼神制止他。
季析轻声笑了笑,“还在生气?”
他垂眸看着她,上扬的语调温和许多。
舒时燃否认:“没有。”
但她的表情和语气都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在楼上,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了?”季析问。
在听到的时候,舒时燃确实在心里连季析一起骂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季析挑了挑眉,调侃说:“你上一次对我露出那样的眼神,是我提出要跟你结婚的时候。”
舒时燃:“……”
季析:“舒时燃,你在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前,是不是该问问我有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还在窘迫中的舒时燃想也不想,回了句:“你有没有做过那样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过了几秒也没有回应。
季析没有再说话。
舒时燃下意识地抬眼去看他,视线撞进了黑沉的眼睛里。
季析扯了扯嘴角,移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讥嘲的弧度,“也是,你一直很大方。对这些无所谓。”
舒时燃动了动嘴唇,因为他突然的阴阳怪气,没有再多说。
气氛莫名冷了下来。
像一壶原本冒着丝丝热气的水被掺了凉水进来,热气散了,再没有一点浮动。
入户厅静得仿佛空气凝滞。
舒时燃脸上的热度也逐渐散去。
“你上来找我有什么事?”季析的声音打破沉默,语气有点淡。
舒时燃这才想起正事。
她看向季析。他还是平日里那副倦懒的样子。
“明天惠姨要来给我送东西。”
她顿了顿,又说:“我奶奶以为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季析挑了挑眉,“住在你这里?”
舒时燃点点头,说:“所以需要你拿点你的东西下来。惠姨不会去我卧室,主要就是客厅和厨房。”
季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