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荆:您先生去世前又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蓝菱:特殊的事情?你指什么?
席荆:比如他的情绪变化,比如他不合常规的行动。
蓝菱疑惑:为什么问这些?
席荆坦言:我们怀疑胡先生的自杀有问题。
蓝菱原本已经放下了胡冀自杀的事情,结果突然被通知死因存疑,顿时无法冷静: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席荆:蓝女士,您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我们怀疑你先生的死是有人蓄意报复。
蓝菱激动道:报复?怎么可能?老胡为人正派,怎么会有人报复他?
席荆:我请您仔细想想,十三年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蓝菱:十三年前?为什么是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是个敏感的数字,那一年蓝菱知道自家儿子参与了飞车案。她和胡冀动用了一切关系,护住了儿子。除此之外,那年她还发现了儿子喜欢男人的秘密。
那一年发生了太多事,蓝菱一时想到了太多,却不知席荆问的是什么。
席荆解释道:因为当年和您先生共事的同事也在前两年自杀身亡。我们有理由怀疑胡冀先生的死是有人制造的。如果您想到什么请你一定要说出来,我们也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
蓝菱:我的安全?你们觉得我也有可能是目标。
席荆:如果真是报复,身为胡冀的家人,您也会身处危险之中。
我?蓝菱困惑,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可疑的人,我实在想不出谁会报复老胡?
季时余见状,开口询问:那你认识高奈吗?
蓝菱怔住两秒:高奈?
季时余捕捉到了蓝菱瞳孔的微缩,你认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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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菱闪烁的眼神暴露了她的心思。
季时余从对方不正常的反应断定十三年前的事情不简单。
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 我们没法锁定嫌疑人,而你也随时处于危险之间。季时余刻意将事态描述得严重些,企图动摇蓝菱。
蓝菱内心挣扎半天, 最终还是妥协,交代了她知道的事情。
十三年前中辉银行还是中农商,恰逢那时国家监管力度不严,银行内部生出许多灰色产业, 其中包括一项非法外汇兑换的业务。
因为国家对于每个人每年的外汇兑换有最高限制,而限制的金额往往太低, 不足以满足有钱人的需求。
胡冀等人借助银行的身份, 为有需要兑换大量外汇的客户提供帮助,从而收取手续费用。说白了就是非法转移资产。只是这些业务过于隐秘, 一般人根本触及不到,知道的人自然不多。
高奈是银行的柜员, 本应该是单位里的边缘人物,接触不到这么私密的业务,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意外得知了几人的违规行为。
胡冀等人为了不让事情败露,选择了杀人封口。胡冀不是主使者,但却也没阻止。几人借着飞车党的事情完成了最后的嫁祸。原本以为这计划是天衣无缝,没想到十三年后还是被人发现了端倪。
任谁也难想到一桩看似平常的凶杀案,里面的水竟然这么深。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在外人眼里刚正不阿的胡冀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犯罪分子。
一副好的皮囊正好成了罪犯最有利的伪装, 蒙骗了所有人的双目。
可笑至极。
席荆消化了两分钟后, 问:你知道都有谁参与了当年的外汇事件吗?
蓝菱想了想:我只知道几个人, 具体有谁我也不清楚。
席荆:麻烦你把你知道的人名写下来,之后若是你还能想起什么请及时和我们联系。
拿着蓝菱写下名字的纸片, 席荆和季时余回到警局。
蒋昔冲两人招手。
席荆:怎么了?
蒋昔:高奈的家人找到了。
席荆:在哪儿?
蒋昔:还在本市。高奈去世后,其妻子吴咏歌一个人抚养儿子长大。现在吴咏歌已经退休,儿子高歌在一家外企上班。
席荆:社会关系查过了吗?
蒋昔:查过了,两个人社会关系都很简单,据周围邻居说,高奈一家人都是本分的人。高奈出事,街坊邻居都觉得挺可惜的。
席荆摇头。
这大概就是命运的不公吧!
蒋昔:对了,你们那边有收获吗?
席荆点头:有。
许学真:查到了?那我们这边可以不用再继续调查了?
是。席荆将从蓝菱那打听到的结果讲给众人听。
盛良策听完连连摇头:银行帮着转移资产,真行!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与大众不一样。
此话一出,大伙儿不自觉将目光集中在屋内对有钱人最有发言权的奚琳琳身上。
又是这种眼神。过去人在治安科,每逢遇到跟钱相关的案子,自己总会被各种不善的眼神包围。
奚琳琳头疼,看来她这辈子到哪儿都摆脱不了旁人质疑的目光,只能无奈耸肩,道:别看我,我这个有钱人不这样。一般会这么做的,大多都是钱来的不干净,需要转移出去保财产,为以后东窗事发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