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鸢这几日愁死了,哪敢在将军府久留。别的地方不便去,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谢宁的府邸。毕竟她是吏部尚书,那些官员们怎么都要掂量下分量,不敢贸然把媒婆使唤到吏部尚书府来。
谢宁从听说媒婆提亲开始,便猜到了有人在背后搞事。她思来想去,能搞出这种事的,除了大殿上的那两位外,再无旁人。她原以为,玄鸢会把媒婆都轰出来,没想到竟会跑到她这里来躲难。
她亲手给玄鸢斟了一杯热茶:“放心,到了我这儿,一定清净。”
玄鸢捧着茶热,却不忙着喝,只是安静地看着谢宁。
谢宁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么了?”
“你比那些人清秀多了。”
“啊?”
“那些什么公子,什么大人的,我都见过的,不是丑死,就臭死,我才不要嫁那些人。”
“放心,只要你不愿意,陛下也会护着你的。”
谢宁宽慰她,坐到了她的对面,也给自己斟了一盏热茶。
“可是这事也不是长法。”
“嗯,忍几日,他们也就消停了。”
“忍不了!”
“……”
谢宁看着玄鸢重重地放下了茶盏,赶紧哄道:“冷静,冷静,现下你可是玄鸢将军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不喜欢谁,就一刀解决。”
玄鸢想到了另一桩:“不!如今是我如此,说不定他们也看上了你!”
“怎么会呢!我可是女扮男装的!”
“他们好多人都有闺女妹妹的!”
“……”
“这事,必须解决了!”
谢宁心间暗喜,陛下与皇后的这一招“敲山震虎”用得可真妙。
“所以?”
“你我……成婚!”
玄鸢理直气壮地提出办法:“当然,婚后,你我还是朋友!”
谢宁强掩笑意:“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玄鸢可不怕谢宁如何,她也知道谢宁不会对她如何。
谁都没有想到,竟是玄鸢将军在早朝之上请婚礼部尚书谢宁。君后相视忍笑,再三询问后,玄鸢皆是肯定,便当殿允了婚事,着礼部协办婚礼。
京畿城中最大的两个香饽饽就这样珠联璧合了,官员们有的哀叹,有的羡慕,也有的把这件事当成了谈资,也算是一桩特别的京畿传奇了。
大婚之日,君后亲临,见证了两人的大礼。
谢宁一时高兴,多喝了两盏,带着三分醉意,入了洞房。
玄鸢紧张地捏着喜扇,听见谢宁走近,便轻舒一口气,算是把今日这些繁文缛节都熬过去了。
“不成,重来。”
谢宁握着她的手,将喜扇重新执起:“我要亲手却扇,才算礼成。”
玄鸢心跳快了一拍,不知怎的,醉了的谢宁嗓音微哑,竟让她有些无措。当喜扇缓缓拨开,她抬眼对上了谢宁的眉眼,只见她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深情一片,几乎要漾出醉人的酒香来。
她的心跳大乱,急道:“现下成了吧。”
“阿鸢。”谢宁坐在了玄鸢身边,牵了她的手来,温暖地握着,“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玄鸢隻当她醉了:“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谢宁往前凑,玄鸢往边上躲,最后被谢宁逼在了床头上。
玄鸢隻觉心臟都要跳出喉咙了,紧张得背心一阵冒汗:“先前……你我说好的……你我只是朋友……”
“嗯……”谢宁佯醉,歪头枕在了她的怀中,“可我喜欢你,我就想日日都跟你讲,总有一日,也许你就喜欢我了呢?”
玄鸢哪禁得住她这样的情话,一时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喜欢这个词,对她来说有些遥远,可若是谢宁的话,也不是不行。
这是她第一次生了这样的念头。
要命的也是这样的念头,让她的身体霎时烧了起来,越看怀中的谢宁越是可口,当即绷紧了身子道:“你起来!”
“我不……”谢宁哑声呢喃。
玄鸢软声道:“起来。”
“不要……”
“起来!”
玄鸢发誓,她只是想逃,只是没想到她这一出手,便将谢宁给掀翻在了床下,狠狠地摔了一跤。
“嘶!疼!”谢宁捂着屁股站了起来,哪里还敢往前一步。
玄鸢想上前扶她坐下,谢宁以为她是真的恼了,便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别!我知道错了!别动手!我规矩!规矩!”说着,她左右看看,赶紧抱了新的被子过来,铺在了玄鸢的四步之外。
“以后我都睡这里!你别生气,今夜晚了,好好休息!”说完,谢宁便倒在了地铺上,委屈巴巴地度过了她的洞房花烛。
玄鸢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哑然失笑,隻觉谢宁是越看越可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暗自决定,以后定要小心出手,绝不可再伤到她。
大婚的休沐日子一到,谢宁与玄鸢便回了朝堂。
黛黛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尤其是谢宁似乎在躲着玄鸢,便趁着下朝时,拉她到无人之处,仔细问之。
“情窍开了么?”
“早呢。”
谢宁无奈极了。
黛黛笑道:“我认识的谢平安,可不会就这么认输了。”
“那是,我都准备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