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正在挑选对戒,店员很配合她,正耐心地垂着头,一个一个给她讲解。
光明被遮挡,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两人均抬头看去。
男人双手插兜,看向许愿,“戒指选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选出来了。”她乖顺地站在柜台前,眉眼温柔,声音清甜。
“嗯。”周聿白上前摸了摸她的头顶,垂眸扫了眼她纤细的手指,问道,“钻戒呢?”
“放进我包里了,在休息室。”许愿轻声道。
“试戴过吗?”他问。
许愿摇头,“还没有。”
她拿起两枚素戒,递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周聿白,你看这对怎么样?”
周聿白很认真地凑过去,没什么花样,很素净,他点点头,“嗯,很漂亮。”
“我也觉得。”她将那对戒指递给店员,“就要这对了。”
店员笑道,“好的。”
她将戒指放在盒子里,又装进带有logo的礼袋里,递给许愿,“周先生,周太太,新婚快乐~”
许愿红着脸接过,“谢谢。”
出了珠宝店,许愿松了口气,总算干了一件事了。
“抱歉,今天可能没有心情煎牛排给你吃了。”
男人磁性优雅的声音传来,许愿忙摇头,“周聿白,不怪你,我请你吃西餐吧。”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里面盛满了他的倒影。
他点点头,“好。”
-
晚饭在附近大厦的西餐厅解决,吃完许愿又拉着周聿白逛了会儿超市。
只是时间匆忙,也没仔细逛,买了点零食就离开了。
晚上九点,两人赶到机场,顺利登机。
在飞机上的这段时间,许愿的心也跟着飞机,飘在了空中,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一下飞机,两人就直奔医院。
凌晨两点,医院内,冷清十足。
进了病房,正眯着的小护工听到声响,忙抬起头来,看见许愿,惊讶的眼睛亮了亮。
许愿朝她摇摇头。
小护工忙将到嘴边的话压了下去,灵机一动,她朝许愿挥挥手,“hi。”
许愿也朝她挥挥手。
“少爷,您来了。”小护工看向周聿白,精神瞬间好了。
少爷太帅,她的瞌睡虫都飞了。
周聿白点点头,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她还如多年前那般年轻,雪肤黑发,温柔美丽。
他走上前,单膝蹲在女人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喊道,“妈。”
可惜床上的女人依然闭着眼,长睫眨也未眨一下。
深夜,一片寂静,一滴点声音都在此刻放大。
比如黄莺旁边,点滴的滴答声。
植物人需要静脉输液维持生命,她已经这样好多好多年了。
许愿站在一旁看着他痛苦压抑的模样,叹了口气。
许愿知道此刻他需要一个人。
她忙朝小护工招了招手,护工忙点点头,跟着她走了出去。
许愿轻轻将门带上,将她带到茶水间,拿起纸杯倒了杯水。
小护工站在身后,被她身上的冷淡吓到不敢呼吸。
许愿抿了口水,转身看向小护工,小声问道,“小林,那会儿你干嘛去了?”
小护工眨眨眼,咬咬唇,“我最近很累,不小心在卫生间睡着了,谁知道,那个小三过来了。”
小护工是中国人,二十来岁的样子,白白净净,扎着丸子头,此刻有些胆怯,一直低着头。
许愿不说话,静静看着她,片刻后,问道,“和你换班的那个阿姨呢?”
“她最近请假了,都是我在。”
“小林,这份工作是我给你找的,这种情况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许愿问道。
小林低着头,小脸通红,“我”
大半夜的茶水间安静无比,连外面风吹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落叶落在窗前,拍打着窗明几净的窗户。
有风从窗户缝隙里飘了进来。
很冷,小护工冻得瑟瑟发抖,始终不知如何开口。
许愿目光泛冷,她静静看着小护工,眼角泛红,“你是不是以为太太昏睡不醒,就以为可以随意偷懒?”
小护工低着头,双肩都在颤抖。
“许小姐我”她不知所措。
“那个阿姨给你钱了?”许愿问。
小护工点点头,“嗯”
许愿叹了口气,端着杯子走到一旁,看向窗外,“小林,植物人也有意识,你不能理解她今天有多痛苦。”
她说完,一口将水抿掉,手指用力,纸杯被她捏得团在一起,许愿将它扔进垃圾桶,转身就走。
这还是第一次,小护工看见许医生这般生气,她低着头,抓紧手指,有些不知所措。
许愿确实很生气,从前她只以为黄莺出了车祸躺在疗养院。
可她从不知道,原来有些人的心恶心至极,会在植物人面前,和小三疯狂输送营养液。
小三还在原配面前,说些恶心透顶的话。
这简直是非人类做出来的事情。
-
洛杉矶国际大厦。
黄琳正躺在周思钧的怀里,娇气地将手搭在他的胸口,“老公,手疼。”
周思钧握住她的手,呼了口气,“你下午打黄莺了?”
黄琳眨眨眼,搂住男人的腰,“你生气了?”
“没有。”男人低头,捏住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怎么会,我只是心疼你的手。”
他还如从前一样深情。
“讨厌~”黄琳羞得抓住男人胸前的睡袍。
“老公,你说姐姐会醒过来吗?”她问。
男人沉默,他起身,光着脚走向窗台,倚在窗边,朝女人伸出手,“给我递根烟。”
黄琳忙顺手抓了件衣服披上,从床头柜拿过烟盒,忙又拿起打火机点燃,这才递给他。
周思钧接过,猛吸了一口,他眯着眼睛朝女人吐了口烟。
黄琳娇羞地拍了下他的胸口。
烟雾缭绕,周思钧仿佛透过她,看见了从前的黄莺。
可她总是温温柔柔,从不会这样撩拨他。
“会醒的。”他望向外面的高楼大厦,轻声道。
黄琳听完,眸子里染起阴郁,她搂紧男人的腰,“姐姐醒了,你还要我吗?”
女人身上很香,软若无骨依靠在他身上,像是藤蔓。
可周思钧却一根根掰开腰间的手,冷冷看向她,“黄琳,我说过,我们不谈未来。”
黄琳咬咬牙,手指快要将大腿掐青,她努力露出笑容,又拉了拉男人的手臂,“姐夫,你别气,我知道。”
她知道,只要黄莺在,他永远无法将目光定在她身上。
即使两人左爱,他也会摸着她的脸,透过她看见黄莺。
可无论床上有多火热,下了床,周思钧就有多冷淡。
只有黄莺消失。
她才能坐上那位置。
黄琳暗自咬唇,黑夜里,她的眸阴沉灼热。
似乎要将这黑夜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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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时间八点。
周聿白到华人街买了中式早点,回来的时候许愿已经醒了。
昨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