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价交换,一结两清,省得最后又变成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情互欠。
“我要【沉没者】的具体能力介绍和实时位置,来了东洲还想这么猖狂,自寻死路。”
那双浅绿色的眼眸沉下去,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就这么简单?搞的我都有些过意不去。”
夜云抬起头,墨色的眼眸看向对面的人,
“诚意的话,我帮你杀了他,算不算诚意?”
白郁愣了一瞬。
他知道月季把【天狼星】云小姐拉进了他们的阵营,算是半个合作人,但真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说要杀了【沉没者】
“不用太惊讶,我也早看那个家伙不顺眼了,你要是知道对方私底下做了什么事情,你也就不奇怪我此刻的决定。”
夜云将手中的弓拿出来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带着老茧的手指抚摸过坚硬光滑的弓身。
在房间的光下,这把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弓散发出冰冷的煞气。
“好,我和你一起去。杀了他之后,我就帮你除去精神控制。”
深夜,东洲清河市河白区的边缘。
“月黑风高日,杀人放火时。”
夜云仰头看着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没忍住感慨道。
白郁则没有空去想什么古诗词,他和系统刚刚捣鼓了一路,捣鼓出来一根【爆裂之箭】
当初在临海市的时候,楚泽淮帮忙砍下了他的两根枝干手指,一根和林墨的羽毛结合在了一起,做成了【暗箭】,一根干脆就和楚泽淮的翎羽结合在一起,做成了【爆裂之箭】
【恭喜玩家白郁获得武器‘爆裂之箭’,尖锐的箭矢在经过了太阳神鸟的羽毛加持后,获得了灼烧的增益buff。当箭进入目标体内后,会自动燃烧起剧烈的大火,并且火焰中将中箭者灰飞烟灭。】
【系统温馨提示,当亲爱的玩家想要摸尸时,要谨慎使用这种箭哦。】
系统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制作武器的机会,怀着对过去工作的无比怀念,它咳嗽了两声,又模拟了之前经常出现在玩家面前的模样。
白郁没有去理会抽风的同事,将箭递了过去:“可以用这个吗?”
夜云接过了箭,已经和弓箭打交几十年的她一眼就看出了这箭矢的不凡:“好箭,可以是可以,你自己不心疼就行。”
这根箭里面蕴含着非常强烈的火能量,使用后必然会迸发能量,一看就是一次性用品。
“用吧,一方面是好处理尸体,我担心他死后,神使那边会不有有办法查看到死者生前的最后一幕,另一个方面是我想给他一个这样的结局。”
白郁又想在【沉没者】刺杀楚泽淮之前干掉对方,又想让楚泽淮把当初埋在北洲冻土下的仇报复回来。
现在这种情况下,让对方的翎羽亲自干掉仇人,让其也感受一下被金色火焰灼烧的痛苦,勉强算是两全的计划。
“好的。”
【天狼星】云小姐就把这个当成一个委托,只不过她有求于委托人,而委托人要求干掉的目标是自己讨厌的同事罢了。
进入了工作状态的她整个人瞬间冷肃下来,墨色的眼眸中闪着锐利冰冷的光,被擦得光滑的巨大弓箭立于身前:
“嘘,不要说话,他来了。”
暗杀的过程相当顺利丝滑,仅仅是十分钟,箭矢入肉的“噗嗤”声响起,下一秒,金色的大火熊熊燃烧,照亮了一大片幽暗的森林。
“好快。”
白郁还以为他们要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干掉对方,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结果。
薄荷一定会和夜云有共同的话题。
“暗杀者人恒暗杀之,当他走上这条道路后,就应该有某一天会被暗杀的觉悟。”
夜云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也不意外,只是淡淡道了一句。
当初他们在进行北洲任务时,【水鬼】将附近的冻土融化,【沉没者】控制冻土成为流沙似的漩涡,在楚泽淮没有任何察觉的时候,直接把人沉在了千米以下的地底。
当初熬夜制定的好几版方案都没有遇上,当时的进程就和今夜一样丝滑顺利。
事实证明,偷袭和暗杀才是干掉敌人的最好方法。
夜云漫不经心地想到,一旁的白郁则静静看着那金色的火焰燃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火焰逐渐熄灭,里面只剩下了黑灰色的粉尘。
夜风一吹,粉尘随着风飘扬,一部分落入了一旁的小溪中渐渐远去,一部分落在了不远处的土地上,成为了树木的养料。
“你是要亲眼看着他消逝吗?”
夜云活动了下站得麻了的腿,问。
“以防他有什么后手,还有,注意一下森林火灾。现在是秋天,天高气爽空气干燥,我担心火焰会蔓延。”
不过现在看来,楚泽淮的金色火焰和普通的火焰不一样,它们在将中箭者的身体烧没后,就自动乖乖熄灭,连附近的花草树木都没有伤了一根。
“确实,我记得东洲在这方面有着严格的规定。放火烧山,牢底坐穿什么的。”
夜云点头道,在【毒花】季悦帮助她解除了一部分的精神控制后,她已经能回想起一部分以前的记忆。
“烧山和烧林的规定不一样。”
一人一植边聊边走,很快就回到了季悦那里,迎来了后者惊讶的目光。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怎么还要等到天亮。”
季悦将被冰水浸泡过的毛巾递过去,
“给,这是准备工具。”
“会很疼,你忍着一点。”
如果说精神控制就是一群小草的话,季悦做的是割掉最上面长出来的草,白郁要做的,是将这些草连根拔起。
这种精神控制因为太强,又在夜云脑海里停留过久,已经深深扎进了她的精神海中。
“放心好了,我还是能承受住痛苦的。”
夜云拿过了那块冰毛巾,放在了自己的嘴里,下一秒,她的脸色猛地变为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侧脸留下。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就像是一根搅拌棒在脑子里不停旋转,又像是一根尖锐的针不断去刺最脆弱的神经,她的整个灵魂都在痛苦地呐喊。
“云姐姐,加油。”
项阳拿着干燥的毛巾,帮对方擦了擦身上的汗。
然而在这样的痛苦中,汗水压根擦不完,尽管项阳已经努力了,但汗水还是很快就浸湿了身上的衣服,甚至还滴落下来变成了一个小水坑。
漫长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在夜云觉得自己快要痛昏过去的时候,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蓦然消失。
像是大雨过后终于有了晴天、乌云散去看见了彩虹,又像是经历了寒风的植物开出花朵、冰冷的雪水融化后长出了新芽。
夜云也没有办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那种堵塞了很久突然疏通、堆积了很久骤然清空、禁锢了很久猛地重获自由的清爽愉悦感充斥着她的全身。
“我想起来了,我是有一个弟弟,我我对他的印象也有些模糊,我记得他还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那已经是许多年前。”
夜云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茫然和愣神。
“他就在东洲,抽空去看看吧。精神控制已经没了,没有办法再给你传送错误的回忆,你多接触下对方,肯定会回忆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