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个人。
沈桉。
他额头上的预言之眼因为使用过度而无法工作后,就被安排在家里好好养病。
尽管沈桉再三强调他日常的执行官工作也用不上这双眼睛,眼睛虽然废了但身体还很健康,结果还是被同事拿走了所有的任务。
‘你已经为了整个东洲付出了很多,这么严重的工伤,就不要再带病上班了,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养一养你的眼睛,陪一陪家人。至于你申诉理由中说的身体健康——你又不是战斗系,就你那个c级污染物都能吃了的小身板,身体健不健康对我们来说没啥区别。’
于是在投票会议结束后,沈桉成功获得了一周的假期。
见事情已成定论,没有一点点回旋的余地,沈桉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安排,借着这个假期回去陪陪沈爷爷。
沈爷爷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此刻正在和他的老朋友楚爷爷讨论钓鱼养花的经验,正好沈桉也养了一盆昙花,对盆栽有了兴趣,于是就这么加入了老年人爱好讨论组。
“这个君子兰啊,喜阴不喜阳,可千万不能放到太阳底下暴晒。”
“迎春花生命力顽强,我有一次不小心踩了它一脚,把它踩断了,本以为它活不成了,没想到来年春天居然又开了黄色小花。”
“不死鸟繁衍得太快了,我去年从好友那里得来了一根,今年遍地都是它的孩子。”
三个志趣相投的人就这样关于养花的话题谈论起来,楚爷爷更是心情不错地拍着沈桉的肩膀。
钓鱼有白郁陪着,养花有沈桉陪着,这老年生活比想象中的还要丰富多彩。
当初发现楚泽淮跟他一点共同话题也没有的郁闷之气彻底散开。
“小桉啊,爷爷也没有什么能送你的,这里是我养的一些花,你都带回去装点房间吧。”
楚爷爷心情愉快之下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把沈桉拍得直咳嗽。
尽管已经年老,但毕竟年轻时也是战斗力极强的游隼,老了后的体格依旧不是沈桉这个年龄能承受住的。
“我孙子不是战斗系的,体质就跟普通人差不多,老楚你可悠着点。”
沈爷爷看着孙子窘迫的样子,笑道,
“老楚你这么用力,可要给点好东西补偿一下我们家小桉。”
“好好好,这院子里面的盆栽都送给你。”
楚爷爷豪迈地挥手。
楚泽淮上次送过来的盆栽实在是太多了,干脆趁着这个机会送出去点,省得每天还要对照着花草养护指南浇水。
于是在经过几天的友好交流后,沈桉一脸懵圈地带着几十个盆栽回到了家中。
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赠送了海量的植物。
玫瑰芍药乒乓球菊蝴蝶兰君子兰万年青芦荟吊兰滴水观音
他倒是不担心空间不够或没时间照顾的问题,家中空闲的地方很多,而且会有副手过来打理。
他担心的是,他稀里糊涂就拿走了楚家这么多珍贵的盆栽,是不是不太好?
沈桉沉思了片刻,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送回楚家老宅的话,楚爷爷肯定不会收,但是他可以送去楚泽淮的别墅啊。
他精挑细选,最后选出了一盆绿玫瑰,放在了楚泽淮别墅的门口。
这种花的花期在五月到九月,花香浓郁,颜色清新,他的好友肯定会特别喜欢。
楚泽淮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友给自己挖了多么大的一个坑,在弄完北洲的事情后,就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东洲。
再次感受到熟悉的湿润气候,受够了北洲寒冷干燥狂风的鸟几乎要落下泪来。
北洲那极端的寒冷天气,真不是他这个炎热火焰系适合久呆的地方。
他想念东洲的气候、想念东洲的风景、想念东洲的风土人情和亲朋好友,当然更想念许久没有见到的人。
咳咳,视频通话肯定不算见面。
他回到清河市调查局的时间刚好是傍晚,在找楚云柔汇报了下任务情况后,就碰上了在调查局门口等他的白郁。
“白郁,我给你带回来新的礼物,你要不要猜猜看?”
楚泽淮拿出来一个相当扁平的盒子,绿色包装纸金色丝带,在白郁面前晃了晃。
后者先是绕着他走了一圈,没有发现身体上有伤口后,这才把目光落在了礼物盒上:“不知道,又是北洲的纪念品?”
白郁现在已经对男朋友的频繁送礼行为见怪不怪。
在还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对方就拼命往他这里送东西,确定关系后,这种行为更加频繁。
他算是看出来了,楚泽淮表达喜欢的重要方式,就是不停地送礼物。
“不是,你再猜一猜。”
“猜不到,我打算去你家爬一会儿爬藤架,要一起去吗?”
“当然,你再猜一下嘛。”
对于男朋友无意识的撒娇,植物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这个形状和大小是一幅画或一张照片吗?”
白郁拿过来晃了晃,不沉,没有特别大的声音,里面应该是柔软轻盈的材料。
“不是。”
“标本?衣服?床上用品?”
白郁一连问了好几个,得到的全都是否定答案。
他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盒子有些发热。
“暖手宝?暖贴?火焰玻璃?灯心草?”
植物把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一个都没有猜中后,懒得继续想,直接拆开了包装。
里面是一个捕梦网。
独特的是,捕梦网下面的羽毛,全都是金橙色的,此刻正散发着不低的热量。
“这些都是我的羽毛,我记得你前些天说,梦到了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干脆用自己的羽毛做了一个,在你做噩梦的时候,说不定就会看到我。”
楚泽淮轻轻地伸出胳膊,拉住了旁边植物的手。
白郁轻声:“嗯,谢谢,我很喜欢。”
当初那个噩梦的话语其实是他编的,只是想让楚泽淮快点从危机四伏的北洲回来而已,没想到对方当了真。
当然,这个真相没必要说出来,反正楚泽淮也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做噩梦。
“我上次还梦到你离开我了。”
“不会的,除非是你执意要走,不然我不可能先放手的。”
“其实我倒是没觉得我们会分手,我是觉得,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死亡随时会降临到任何人的头上。”
白郁垂眸,当初对方在北洲重伤失踪,真的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也是,生离死别什么的,谁也说不准,这都是人无法决定的天意。”
“意外和天意吗?指不定是人为,比方说你在任务和我之间选择了前者,最后一去不归。”
“你怎么会这么想?任务时时刻刻都有,做也做不完,但你只有一个,是我捧在心上的人,我可不会把自己的羽毛做成礼物送给任务。”
这句话很轻,就像是白郁手中的捕梦网,软软的、轻轻的,落在了他的心尖。
但是当楚泽淮把话题转到捕梦网后,白郁很快盲生发现了华点,眉毛不由皱起,谈话内容转移到了现实。
“说起你送给我的这个礼物,上面这么多的羽毛,是你自己拔出来的?”
就连细小绒羽拔下来的时候都会刺激到痛觉,更别提这种十五厘米左右的大羽毛。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