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比美妙的表情。”
白郁拍了拍手,不得不说,这种看着别人自以为马上就要登临神坛的时候,一脚把人踹下去的感觉真爽。
不枉他被迫听了那么多废话,这才找准了这个人最不设防的时候动手。
林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他刚刚从好友站在对立面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还没有等他开口质问,好友就又把神使给捅了。
事态发展太快太离奇,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可能,你明明通过了教义考验,你应该深信——”
神使吐出一口血,他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居高临下的白郁。
“你是说神明会降临的那一堆句子啊,我当然相信啊。”
白郁轻笑,他站在最高处俯瞰众人,浅绿色的眼眸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野心,
“只不过这个神,只会是我,也只能是我。”
机会难得,转瞬即逝。
白郁不想犯和神使一样的错误,也就没有继续花时间去说什么,他的眼眸中只剩下那山岳般的蓝晶石。
成为神明的力量
植物已经彻底放弃了人类形态,数不清的藤蔓钻出,狠狠刺入底下的蓝晶石。
咔嚓。
咔嚓咔嚓。
刚才还坚不可摧的蓝晶石,被粗壮的藤蔓硬生生给钻裂,藤蔓上细小的刺深入蓝晶石内部,庞大的能量被吸收,蓝晶石逐渐褪色,最后化为白色的齑粉。
“不——”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切给他人做了嫁衣,神使再一次吐出一口血来,目眦欲裂。
他就是依靠这么一块蓝晶石,才能重新振兴光辉神教。
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的蓝晶石、他的海魇、他的目标和理想,都没了!
“神使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撤!”
何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神使旁边,小心地搀扶起对方。
“你说得对,我能重新回来一次,就能再回来第二次。”
神使费力地站起来,阴冷地看着吞食蓝晶石的藤蔓。
“来了东洲,你还想走?”
林墨把仍旧失魂落魄的哥哥推给穆阳,翅膀一展就飞了过去。
这个家伙嘲讽他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要是不为他哥出了这口气,他简直愧对他的楚家血脉。
“先走。”
神使注意到了虎视眈眈望着他们的东洲调查员,下定了决心,拿出来一块空间转移石。
“噗嗤——”
鲜红温热的血液从他的脖颈处飞溅,点点红色沾染了少年的面庞。
“老东西,我就知道你有后手。”
何宴一只手拿着抢夺过来的空间转移石,另一只手转了下染血的匕首。
神使瞪大的一只眼睛中满是震惊和不甘,最后缓缓倒在了血泊里。
飞到一半的林墨硬生生来了个急刹车,以一种不输于神使本人的震惊看着这一幕。
他本以为自己的好友小白站在了光辉神教那一方,和他们为敌,就已经是让他最震惊的反转。
没想到还不到十分钟,射了他哥的小白又捅了神使,再一次震惊了他。
小白当众宣布要成神,更是震撼到了他这个胸无大志的人。
结果就在神使准备逃跑时,被自己人切了脖子,又是一波震惊来袭。
林墨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震惊’和‘反转’这两个词语。
经此一役,恐怕今后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大吃一惊。
说出去,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鸦了。
不过很快,林墨就没有心情再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呜啊啊啊啊——”
一个深绿色的藤蔓袭来,躲闪不及的乌鸦直接被拍到了空中。
“白郁他好像发狂了!”
栗讼一个跳跃躲过同样袭来的藤蔓,皱着眉看着满是暴戾和狂野的藤蔓。
密密麻麻的藤蔓开始在这里群魔乱舞,打飞这个拍飞那个,卷起海魇的肉吞食,追逐那些想要逃出去的人。
“别愣着了,快跑——”
越风招呼里面的人赶快跑出去,却没有注意到身后袭来的巨大藤蔓。
一股大力猛地从他背后传来,越风被推得趔趄了好几步,一转头,就看见了藤蔓卷上天的栗讼。
“别管别人,你快点走!”
栗讼死命掰着藤蔓,同时用尽力气朝着越风喊道。
“你——”
越风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栗讼居然会舍弃逃跑的机会,就为了救自己。
“调查小队的队长,怎么可能会抛弃后勤这种柔弱的家伙,你快点走啊!”
“好。”
越风没有浪费这个栗讼用生命换来的宝贵机会,他定定地看了那人最后一眼,转头往出口的方向跑去。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淡黄色的藤蔓给捆了起来。
还在和白郁作斗争的栗讼瞳孔地震。
不是,为什么藤蔓会从外面伸进来,他明明看到那里是安全的啊。
“真是让人感动的情谊啊,两位队长。”
蒲飞羽拍了拍身上的,漂亮的眼眸弯起,
“放心好了,你们一个也跑不掉的。”
此刻正被拽着的、被捆住手脚的穆阳朝着自己同事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刚刚想提醒你们,但是来不及了,所以现在也只能说一句,好巧啊,诸位。”
这边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另一半也不成多让。
林墨躲过了藤蔓的攻击,但不代表楚泽淮也躲过去了。
当然后者不是能力不行,而是压根就没有躲闪和防御。
粗壮的藤蔓很轻易地就卷起了这只深受打击失魂落魄的飞鸟,长长的白色细丝探了出来,扎进了皮肤深处。
血液被吸食,白色的细丝转眼间就变成了血红色。
楚泽淮面色苍白,生命力在飞速下降,但是却完全没有挣扎。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碧色的藤蔓,最后闭上了那双金橙色的眼眸。
挣扎着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就在这里迎来死亡。
“哥,你快出来,小白发狂了,你会死在他手里的!”
林墨直接扑了上去,往外拽着楚泽淮,但在发现他哥压根就不理会他后,又开始往外拽藤蔓,
“小白,小白你快清醒一点!我让你榨干我哥,不是这种榨干啊!”
楚泽淮猛地睁开眼睛。
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么危机的情况,林墨他是怎么说出这种话语的?
栗讼都停止了挣扎,深色眼眸中满是复杂。
如果今天必须要死,那他死之前有一个愿望。
那就是他想知道林墨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会这么异于常人。
诡异的是,在这句话落下后,捆着楚泽淮的藤蔓真的松开了,半死不活的飞鸟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你说,如果我来一句‘不要榨干我,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你会松开吗?”
越风试探性地看向蒲飞羽。
“你说呢?”
蒲飞羽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越风默默闭嘴。
此刻,变故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