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上百次躬身作揖的动作,走完最后一家,感觉腰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回家的路上,恰好撞上同样拜完年的苏青云,两人相视一眼,无声苦笑。
一天下来,比大年三十那天写春联还要累。
梁源草草吃完了晚饭,倒头就睡。
睡梦中,他好像回到了初中时代。
他坐在教室里,周围都是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
同桌跟他抱怨:“今年压岁钱又被我爸妈收走了,说什么给我存着,存了这么多年我也没看到一分钱,气死我了。”
对此,梁源每次都是保持沉默。
因为他没有父母,也没人给他压岁钱。
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娘,也有压岁钱。
他娘比同学的爸妈好上十倍百倍,不仅不收他的压岁钱,还给他缝了小布袋,专门用来攒钱。
梁源还在睡着,嘴角却维持着上扬的弧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源隐约感觉到周遭气温升高,仿佛置身暖棚里。
喉咙里呛得慌,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阻隔了氧气,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梁源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一边睁开眼睛。
“噼啪——”
一声脆响,梁源循声望去,大惊失色。
赤红的火苗舔舐着窗棂、木门,贪婪蔓延,大有将整间屋子吞噬殆尽的架势。
浓烟滚滚,弥漫在屋子里,连视线都受到了限制。
梁源想到隔壁屋里的苏慧兰,呼吸急促,当即扯了被褥披在身上,循着记忆直奔门口冲去。
火势是从外向内蔓延的,窗棂几乎烧没了,木门摇摇欲坠,梁源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一踹,木门应声而倒。
同时,门框掉落,重重砸到梁源的背上。
虽有厚重的被褥,梁源还是感觉到喉咙里一阵腥甜。
隔壁的情况不比梁源的屋子好多少,梁源不顾被浓烟晕得沙哑的嗓子,嘶声大喊:“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