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疼痛像被埋起来遗忘在脑海深处的某个瞬间,后知后觉才被挖出来发现,然后开始愈发明显刺痛着人的神经。晚上姜禾躺在床上,觉得小白今天真是说准她要摔屁股,一语成谶。刚摔到时轻微痛了下,爬起来后没什么感觉,结果眼下趴在床上揉着屁股,连侧个身都疼地轻微叫唤。轻轻打开门,走廊里一片黑漆漆静悄悄的。手机开着灯,半摸着黑下楼,踮起脚踩在台阶上,不吵到正在熟睡的人,顺便让自己屁股好受点。灯光随着手上的动作乱晃,晃得人眼睛疼,被关掉放在桌面上。下了阵急雨后,半夜月亮又出来了,围墙下的杂草都清晰可见。借着窗户栅栏外投进的一片月光在药箱里翻着。这个小箱子什么时候被塞得这么满了。“奇怪了,上回被我放拿哪去了?”“在最下面。”姜禾伏在桌前的上半身抖了一下,手里扒拉出的一盒药片“啪嗒”掉在地上。有种被看得透透的感觉。回头,在离她不远处的侧厅门旁站着,月光照不到他的脸,姜禾只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我来吧。”白煜走过来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药,起身看着她,“很痛吗?”“嗯痛的,但没上回痛。”姜禾见他熟练地找出了那瓶药的位置,接着握在手里迟迟没递过来。两人僵持了几秒,姜禾伸出了手,“给我吧。”玻璃质地的润感传到手心里,她转身就走了,尽量维持着自己看起来走路正常点的背影留给对方。要迈上台阶的时候,被拉住了。“姐姐,手机忘拿了。”姜禾刚想起来,可她不想硬着头皮回去拿。
“谢谢。”打开了手机灯光。“对不起,我下午不该那样”“没事啊,不用道歉,你又没做什么。”“我知道你怪我,但我想扶你上去只是这样可以吗?”“小白你没有问题,别这样想算错在我身上吧。”姜禾拿开了他的手,“我自己能走,不用扶,不早了,一起上楼睡觉去吧。”突然身体被向后带去,后背撞到一堵胸膛。两条手臂环着她的肩膀,脖颈一侧蹭上了毛绒绒的触感。瓮声瓮气地说。“姐姐,我向你告白,不是让你把我推得更远的。”“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好不好?怎么做才能离你近一点?”肩膀上的脑袋埋得更低了。“怎么做也能让你喜欢我?”“对不起。”姜禾解开了环在肩上的手臂,面对他,看着被灯光撒到一点的脸,明明暗暗,柔和又悲伤,闭上眼继续开口。“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了。”“你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啊。”“你今天晚上又会愧疚地睡不着,我又给你压力了。”“不会的。”装出一脸轻松的样子,“其实我们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啊,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多复杂的东西。”“朋友朋友”白煜反复诌着这两个字。“或者你可以把我当你的姐姐呀,我没什么亲戚在走动了,你当我”“姐姐。”白煜向姜禾靠近了点,他没耐心听姜禾说下去,深吸了口气,压着嗓子。姜禾看到了从没在对方眼睛里见到过的东西。“给你两个选择,两个选择,我现在抱你上去还是你自己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