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声估摸着现在还没中午,而且她们现在都是仙人了,吃饭这种事就更不应该。
不过她也很久没吃过凡间的食物, 如今尝尝魔界的有什么不同。
不多时她们就停在一家酒楼前,这酒楼的风格与灵界倒是完全不同, 都不用仔细看,那门的牌匾也好亦或是墙面之上都遍布了大大小小纵横不一的砍痕。
扶声一时失语, 她觉得魔界的风气实在是过于彪悍。
不过齐舒媛倒是不觉得, 她直觉这家酒楼里的菜应该好吃, 于是建议道:“就在这儿吃吧。”
扶声倒也不怕危险, 也没拒绝跟在师妹身后就上了二楼。
这楼梯也是, 踩一步响一声, 像是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她俩的重量断裂。
随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坐下扶声身下的椅子就吱呀一声还有点摇晃。
今日份的无语似乎过多,扶声又看向面前这张坚强的三隻腿桌子,心想这店家真的很穷。
不一会儿一个打着哈欠的小丫鬟走了过来,她睁着一双没精神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问:“二位要吃点什么?”
一串菜名在齐舒媛脑海中自动生成,自从失忆之后她就经常这样,没做过的事却特别熟悉。
师姐喜欢吃口味重些的,齐舒媛便鸡鸭鱼肉都点了一遍,还特地强调要多放些辣。
扶声正愁怎么开口,师妹替她决定了那她就不用开口。
不过也奇怪,这魔界是没有所谓凡人的,所以大多数是有些修为的魔修,在这繁华地带还能碰上开酒楼的。
扶声又环视一圈,感慨道:“他们生意估计不怎么好,这些家具都没换过。”
齐舒媛也没闲着,她用术法将桌上竹筒里的筷子洗了好几遍,直到洗到那筷子脱了一层皮才算作罢。
听师姐如此说,她将筷子放在扶声面前问道:“何出此言?”
扶声看着面前这双干净到发光的筷子差点忍不住笑,又回答对方问题:“修者不用进食,此处又无凡人,这里的桌椅也都破旧。”
齐舒媛一边听一边洗另一双筷子,她头也没抬就回道:“魔修与那些灵修不同,灵修觉得凡间食物污秽对修行不易,而魔修觉得他们走上这条路之后讲究的就是随心,为此并不忌口。”
话毕,另一双筷子也被她洗得发光。
这一点扶声倒是讚同,不过她坐的凳子还在摇晃,扶声又觉得对方有些地方还没解释清楚。
不过师妹坐那么稳当,也许是她太过倒霉坐了这烂凳子,坐这玩意还不如用法术让自己盘腿飘起来。
扶声撑着脑袋有些郁闷,但她撑着桌面后那桌子就开始往一边倾斜,扶声赶紧离开,一个不小心将洗好的筷子扫落在地。
她弯腰去捡,偶尔从桌底望过去才发现师妹的凳子竟然只有两条腿。
扶声惊了,拿起筷子坐下,看着一脸淡定的师妹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而当事人头也不抬,一个术法拿走了扶声手中的筷子,然后又开始处理这双落地沾灰的筷子。
等菜的时间总是无聊的,扶声这次学聪明了,她一隻手放在窗台上然后撑着头往外看。
魔界信奉弱肉强食,若是有矛盾了,就在裁定台上比武,比赢的一方有处置另一方的权利。
这还不是全部,裁定台上的战斗一般会被围观,围观者会下注赌输赢,生命在他们眼中不过儿戏。
这一处往外能看到裁定台上的风景,那地台很黑,估计染上了无数人的血,如今也有两人在上面比拚,一个是面露凶光的彪形大汉,另一位是瘦骨嶙峋的孩子。
齐舒媛早就将筷子洗了个干净,见师姐对那裁定台上之事感兴趣便问道:“师姐觉得谁会赢?”
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尤其是在这修真的世界里,你看别人以为还小,其实辈分比你家太爷爷还高。
扶声一眼便看出那瘦弱的小孩不简单,淡定地判了生死:“那小孩。”
震天的喝彩声伴随着恶毒的咒骂传到两人所坐的地方。
与扶声所说的一样,那小男孩在对方出手的那一刻间一改之前的怯懦,神色变得狰狞凶狠随之一把挖了对手的金丹。
这画面属实不太美,扶声正准备闭眼,师妹先一步用手遮挡了视线。
眼睛看不见,听觉就更加敏锐些,扶声听到师妹温柔的声音:“师姐可看不得这些。”
扶声其实能看,她只是不想看而已。
彪形大汉的尸体被人抬了下去,齐舒媛知道这具尸体不会轻易地入土为安,魔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没谁比她更清楚。
台上的鲜血还未干透,下一组仇家又站了上去,齐舒媛干脆用术法封了这窗户,又移开手哄着师姐回头。
“这些不好看,师姐不如看我。”
扶声被她逗乐,扭过头与她对视,笑:“不想让我看可以直说的,尽耍宝。”
窗外的风景变得模糊不清,齐舒媛假装委屈:“我说不是实话吗?”
扶声受不了她这样,哼了一声但对方的脸确实是一绝,这无法反驳。
“那确实是你好看。”
齐舒媛笑意更深:“师姐也好看。”
扶声习惯了她时常的夸奖,轻笑一声心情又低落几分:“这里可真是个恶劣的环境。”
也不知前世的师妹在这种地方有没有受过委屈,但就算她现在问出来师妹也记不起前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