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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生死劫(2 / 3)

发丝凌乱地贴在她面颊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依旧不肯放弃地对雷耀扬进行急救。奇夫暗自叹气,此刻冷血无情如他,但想起奔雷虎在行动开始前对自己讲的那些话,也不由得心生动摇。

牛头威是内鬼的事近期已显现出一些端倪,他知道科邦的存在,但猜测这衰仔在暗中搭上的,是另一条线。

果不其然,方才在佤邦军队突袭据点前,这头养不熟的恶狼射杀他的近卫后,即刻开枪对准自己心脏位置,没有半分犹豫。

幸而在场的雷耀扬反应及时助他躲过一劫,但没想到紧接着,这位合作伙伴的枪口也对准自己眉心。

当时,奔雷虎声称会协助他生擒牛头威,并为自己提供幕后推手相关线索。但他随之提出的条件,是与自己的利益切割,是今后再也不会接触任何与毒品相关的决心。

部下策反,敌军压境,在那样四面楚歌的危机关头,负伤的奇夫虽心有不甘,也只得应承。

“允姐…医生来了。”

“这里雨太大,先把大佬送进营帐才好救治……”

加仔在齐诗允耳旁低声劝解,她抬起头,看到素未谋面的这位东南亚毒王,眼中有股冰冷的憎意和不信任。

奇夫垂眸与她对视,那种面对自己毫无畏惧的神情,倒让他觉得有些新奇。

军医蹲下来,细看雷耀扬的状况后有些犯难地看向奇夫。一旁的中年男人不禁皱起眉头,还是把自己的安排说出:

“ray失血严重,我这里环境恶劣,现在只能对他的伤口做点简单处理。医院已经联系好,你们稍后直接随车过去,会有最好的医生接手。”

听过,齐诗允扫过对方一眼默默不语,跟随搀扶起雷耀扬的power和加仔一同往军帐中走去。

军号再次吹响时,雨势渐弱。

简易的手术室中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女人顾不上自己浑身湿透的衣衫,只是在偌大营帐中焦急地来回踱步,加仔静静陪在一侧,亦是感同身受。

适才在齐诗允一番逼问下,他不得不将整个计划告知她。

听过,她心中五味杂陈。

因为唯一的变动,是自己的突然出现,这完全在雷耀扬的预料之外。自责侵蚀她歉疚不已的心,如果今夜他无法脱离生命危险,又该怎么办?

雨林的湿闷感再次席卷而来,浓重血腥气弥漫在鼻息中久久不散。

那种濒临死亡的气息太熟悉,当年目睹父亲尸身的那种无力感充斥在她疲惫不堪的身心,但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过了须臾,奇夫带人从帐外进来。

两个穿着周正的男人战战兢兢紧随在他身后,手里都拎着质地浓稠的血包。

手术开始前,齐诗允将雷耀扬的血型与过敏药物等都事无巨细地告知军医,在场的奇夫听后没有多话便匆匆离开。她不知他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在这深夜找来救命的血液,但心底对奇夫的偏见,并不会因为他的举措发生改变。

血包被送入手术室后不久,其中一位满手是血的军医匆忙走出,向众人回覆手术情况。

加仔一面听,一面翻译给齐诗允知晓。

好消息是,因为急救措施得当血暂时止住,但坏消息,让人顿感一阵五雷轰顶。

中弹后用力过度和极大的动作导致伤口扩张,金属弹头向内陷入很深,很有可能会伤及重要器官。但现在的另一个难题,是这里设备太过简陋,且他们技术有限,无法将其完整取出。

军医说完立刻又返回手术室,奇夫愁眉深锁,命令让他们尽全力救治同时,又立即安排下属备车。

离开前营帐去看,中年男人经过一言不发的齐诗允身旁,将脚步放缓后摒退左右,把手中的物件交予她,沉声道:

“这是从ray衬衫口袋里掉出来的,交给你保管———”

他看对方表情冷漠,思索几秒后,话语又戛然而止。就在他与这倔强不屈的女人擦身而过时,又停下脚步郑重告知她:

“我的部队很快要从这个地方撤退,你们离那空沙旺越远越好。如果ray醒来你转告他,从今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此时此刻,齐诗允心情复杂又矛盾。她握紧手中那枚护身符,眼神不解地看向奇夫:

“奇夫将军,我不清楚雷生跟你做了怎样的交易,但据我所知他是被你挟持到这里的,你强人所难又轻描淡写一句再无瓜葛…就打算一笔勾销吗?”

“不过也是,你的四仔害得全球上亿人家破人亡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心安理得。”

她讪笑着诘问,嘲讽的话音逐渐堙灭在吵嚷的雨声里,让一旁的加仔惊诧不已,不知一向冷静自持的允姐今晚为何如此失智。

正想要上前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被奇夫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

中年男人狭长双眼审视了齐诗允好几秒,依然秉持着以往对羸弱和无知的蔑视。

他早知雷耀扬不想再同自己合作走粉生意,却不能理解,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就值得那傻仔为她牺牲到这种地步?不惜放弃大把钱财、不惜把致命弱点都摊开在自己面前?

甚至,不惜将那冰冷的枪口对准自己。

眼见齐诗允依旧是一脸愤懑,他莫名其妙地嗤笑起来,以一股肃杀的压迫感朝她步步紧逼:

“听陈家乐讲,你曾经做过记者?”

“真是好有胆识、好有正义感…居然能让跟我合作十几年的生意伙伴都洗心革面,果真不简单。”

“但如若不是ray重情重义,今晚我也不会大费周章救他,否则就凭你刚才这番话,我把你们这帮人就地枪决都不为过。”

说到这里,他不又同齐诗允义正言辞道:

“那你知不知我们掸邦和香港一样,很久之前都受英国殖民?但不同的是,香港背后有大陆撑腰可以回归,而我们天生就在这片被罂粟腐蚀已久的国家。”

“从我记事起,就是在军阀混战和政府的极权压迫下长大,田间地头长不出除了罂粟以外的东西,你以为谁天生就喜欢打打杀杀?谁不想要过安稳生活?为了我的人民,我没得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掸邦共和国。”

“其实这就同揩粉一样道理,海洛因摆在你眼前,受不受诱惑、受不受控制全在自己。”

“至于ray的选择,现在不是已经很明了?既然决定同魔鬼做交易,总是要付出代价———”

“死,是最轻松的赎罪。”

“无理诡辩———”

女人忍不住开口回驳,却被加仔上前拦住示意她不要再激怒这毒王。

奇夫收敛紧盯她的目光不打算再多言,随部下掀帘的动作走出营帐。齐诗允愤恨瞥向那男人离去的方位,紧握的双拳还是不受控地发抖。

凌晨叁点十五分,萨万帕查拉克医院。

手术室外终于寂静下来,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分外清晰。

众人好不容易一路从奇夫的据点颠簸到这里,但雷耀扬的情况并不乐观,送入手术室之前,肾上腺素对他都已经没有太大作用。

齐诗允双眼干涩发红,披着薄毯独坐在走廊长凳上,目光有些呆滞盯着掌心那枚护身符。

内里符文被血浸透,已然变成一个黑红的硬块。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男人向来火热的体温在自己怀中渐渐冰冷的感觉还残留着,周身没来由地被一股寒意侵袭。她忍不住哆嗦,颤抖的手又再度攥紧这个对她来说意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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