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恭敬地走到裴钰面前。
饶是林掌柜在南州城混迹了数十年,见过不少大人物,但在裴钰的面前还是不由得胆战心寒。
他如果没看错的话,男人的眼中带着几分杀意。
回想起进门时厢房外唱曲的戏子,难不成这男人想杀了那些戏子?
林掌柜用袖子擦了擦汗水,心中愈发肯定绝不能让小姐落入这种人手中。
“启禀大人,我在查账的时候发现之前有小厮漏了一本册子。一个月前还有一户人家订了布料。正是大人香囊所用的布料。”
林掌柜立刻恭敬地把册子递到裴钰的面前。
如此近的距离,林掌柜只觉得一股杀意笼罩在自己身上。
护卫走上前接过册子翻看了一遍,向裴钰点了点头,“大人,确有其事。”
“去找人。”
裴钰即可起身,再无心管旁事。
直到他带着护卫走远后,林掌柜才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知道今日竟救了楼中戏子的两条姓名。
城郊,一户门外挂着两只白灯笼。
裴钰看着牌匾上的白花皱了皱眉,“进去看看。”
护卫立刻上前拉起门环敲门。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一名老妇人擦着眼角的泪,颓然走出。
“几位贵客是来找人吗?”
裴钰的目光没有在老夫人的脸上停留半分,而是落在了院子里燃烧的纸钱上。
护卫立刻上前问道:“我们来找一名二八的女子。中秋节那日去了庙会遗失了东西。我们主子捡到了,特来上门归还。”
老妇人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几人大人来迟了。”
裴钰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什么意思?”
老妇人痛哭流涕道:“大人有所不知,小女从庙会回来时途径了小湖。风把她的兔子灯吹到水中。她下水捡兔子灯不想脚下打滑……”
裴钰也不顾洁癖,抓住老妇人的手,声音陡然拔高,“她怎么了?”
老妇人被裴钰吓得喉咙发紧,期期艾艾哭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她没了。”
几乎下一秒,裴钰松开老妇人的手肘,迅速闯入大厅。
只见大厅之中赫然摆放着一只牌位。
林氏之女林月之位。
裴钰感觉所有的气力都被抽走一般。
如果当日他认出她,他一定会将她锁在身边。
这样她就不会回家落水!
明明他们已经见面了,就只差了一点!
裴钰身上遍布戾气,绿色的双瞳里泛着寒意。
他声音阴冷道:“我给她上一炷香。”
老妇人咽了咽脱模,缓慢走到裴钰身边,递了一炷香到他手中。
裴钰插上香后,看着摆放在他面前的牌位,眼里透着几分癫狂的神色。
那炙热癫狂的眼神看得老妇人后脊发凉。
老妇人乃是林掌柜的妻子,她只知今日来演一出戏,可不想竟是要同这般可怖的人演戏。
“老夫人,令爱可曾婚配?”
老妇人连忙摇头,“已许了一位人家,可还未过门就没了。”
裴钰勾了勾唇,竟笑了起来。
可这笑容未达眼底,只看得人毛骨悚然。
裴钰平静地甚是可怕,“既然未过门就是不曾婚配。我正好也未娶妻。不如就将令爱许配给我。”
“啊?”
林夫人被震惊得差点败露。
这人疯了吗?小姐都装死了,他竟要娶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