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恐怕会将他一整月的俸禄都扣光了。
故而,白苏朝着冬葵眨了眨眼,随后抱拳辞别两人。
夜色寂静,只余虫鸣声,冬葵今日受了点轻伤,走路走得极慢,沈青枝也不催,跟着她的脚步缓缓朝后门走去。
甫进后院,就看见自家院子里灯火通明,她眉头一皱,心里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小姐,咱们今日对那三姑娘心软,看样子,她是不打算放过咱们啊?”
冬葵今日刚领教过这姑娘的狠毒,当即腿都有些吓得颤抖。
沈青枝摸了摸她柔软的长发,轻笑道,“你这婢子,初来上京时,你不还夸下海口说这宅斗妙不可言吗?”
冬葵听闻忙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伤痛的腰臀,嗷嗷直叫,“不了,疼疼疼!”
主仆二人在拌嘴中朝那麋院走去。
甫一走进,沈青枝便闻见一股子浓郁花香,这花香浅浅淡淡倒是适宜,这一旦味浓了,就显得庸俗低廉。
“这就是咱府中的四姑娘?”
人未见,那尖锐妖娆的声音就已传至沈青枝的耳畔,她往院子里走了两步,就见一着华服锦衣的少妇端坐在她的躺椅上,一老妇人站在她旁边给她嗑着瓜子。
那老妇人听闻她的话,忙应了声,“是,夫人,这就是那位贱蹄子生的闺女呢,和她那娘一样下贱,赶着去做人家妾呢!”
那林氏冷嗤一声,接过那老妇人递来的瓜子,一把丢进嘴里,轻嚼两下,皱眉,“这瓜子怎么一股骚味?”
那老妇人啧舌,“这不是狐狸精在那站着吗?”
林氏将瓜子连带着桌上的银壶往沈青枝身上砸去,她恼怒道,“今儿个我家灵儿的腿被摔得走不动路了,也不知是哪个狐媚子惹的事,竟连自己这嫡亲的姐姐都敢惹呢?““我家灵儿躺着,我可不想她还好端端得站着!”
那老妇人听闻,忙朝院子里的仆人挑挑眉,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凌厉,“还不快将门都关上!夫人要上家法了!棍子都准备好了吗?”
话落,就有人将一根足有成年男子胳膊粗的棍子拿了上来,紧接着,沈青枝的膝盖被那老妇人狠狠顶了下,她本就有些身子乏软,此刻更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冬葵被人压倒在地,她本就还有着痛意的腰臀,此刻被人用脚踩在地上狠狠打着圈,痛意入骨,她眼泪汪汪地匍匐在地,目光停留在摔倒在地的沈青枝身上。
沈青枝一身媚骨,柔弱纤细。
即使一身狼狈,却依然娇媚怜人,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里含着不容无视的凉薄,她踉跄着起身,一手抓住那老婆子手中的棍子,白裙袖子褪至臂弯处,露出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价值连城的玉镯圈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皎洁月色下,散发着耀眼美丽的光芒。
那镯子一眼看上去便价值不菲,它毫无一丝瑕疵,美得像是一块用水凝结成的镯子,干净纯粹。
即使是身世高贵的林氏也未曾见过这般晶莹剔透的镯子,当即她脸色动了动。
嘴角轻嗤,“这般华贵的镯子定是从府上偷来的吧?”
沈青枝拿着棍子的手一滞,这一滞,被那老婆子逮着机会,一股脑儿将她压在了地上,嘴角冷笑,“想不到这贱人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说罢就要去摘那镯子。
下一秒,冬葵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开那些婆子的束缚,忙往沈青枝身边爬去,她忙挡在自家小姐面前,瞪着那婆子,“你们这些恶毒老妇,竟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才怀疑别人的好东西也是偷来的吧?”
“哦?那你和我说说这般昂贵的镯子你家小姐哪里来的?据我所知,扬州林府也只是书香门第,教书的能赚几个银子?”
那躺在椅上享受着簇拥的林氏,眼里头满是不屑。
她多年前就将林府的底线摸清楚了,那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书香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