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里的精光却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良久,沈青灵被她说得心动?了。
她垂眸看着面前貌美如花的大丫鬟,轻声问道,“木佟,你?这般聪慧,我可离不开你?呢!”
木佟扯扯嘴角,漫不经心,似随意?又似不经意?地说道,“那便请姑娘一道将奴婢带去堤柳街吧!”
沈青灵走了之后,沈青枝便敛了笑?意?,跟冬葵出了府。
冬葵还未从方才那场大戏中?走出来,眼里含着浓浓的笑?意?,她搂着沈青枝的胳膊,将头贴在她肩上,细语道,“小姐,方才您实在是?太厉害了,那三小姐被您怼得哑口无?言,她是?个好面子的,您提到要宣扬与她的姐妹情深,她愣是?没说话呢!”
沈青枝不知想到什么,摇摇头,“那沈青灵不是?什么厉害的,我也不是?什么厉害之人,倒是?她身旁那个大丫鬟,看似把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条,极顺服,可她的眼神却是?极具心机。”
冬葵手僵了僵,眼珠子转啊转,终于想起?那个丫鬟来,“那丫鬟生得挺好看的。”
“嗯。”沈青枝点点头,“不像个省心的,日后你?得多提防她。”
“好,冬葵知道了。”
两人又闲扯了会儿,竟是?走到了那大理寺。
沈青枝不禁想起?,那日宋音尘提到的,近些日子,首辅大人都食宿在大理寺,为一桩陈年旧案搞得焦头烂额。
于是?,走至大理寺时,她不禁停下了脚步,望了眼那戒备森严的大理寺。
门口有官兵把守,大门紧闭,沈青枝不禁从那狭小门缝里往里看了眼。
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几日未见,她竟有些想那人,却是?没有勇气面对他。
不免心想,那日,她的话是?不是?说得太狠了。
“你?我二?人身份有别,怎能三番两次行?这事儿?这事儿大人日后和新妇行?吧,枝枝不是?玩物。”
江聿修想起?这话,气便不打一处来,但他又不好对那姑娘真?发火。
他也知她心有郁结,却不知是?她为的是?哪般?
她抵抗他的碰触,可是?为了给他那外甥守贞?
如若真?是?如此,他该怎么办?
连着几日,江聿修都是?郁郁寡欢,除了审查疑犯,其余时候皆是?神色凝重。
此刻他一边翻阅卷宗,一边目光无?神地盯着面前的卷宗。
池和砚提着食盒过来之时,便看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忙将那食盒“啪嗒”一声落在他面前,皱了皱眉,“我说祖宗,我请你?来是?让你?发呆的吗?卷宗看完了吗?争分?夺秒之时,你?还在被儿女?私情左右吗?”
江聿修冷着张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那双淡漠疏离的眼眸里似是?结了一层冰,冻得人牙都酸痛。
池和砚忙清了清嗓子,挑眉看着他,“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这幕后黑手还在外逍遥法外,双胎目前还杳无?音讯,你?呢?在这沉迷女?色,又被打击得一蹶不振。”
江聿修:“……”
他握紧双拳,眼神冰凉凶狠地瞪着池和砚。
池和砚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你?想不想知晓原因出在哪?”
“说。”声音冰冷。
池和砚搬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开口,“你?呀,追得太紧了,你?懂不懂什么叫距离产生美?什么叫得不到的才是?最美的,你?就?不要再去死缠烂打了,试试端出你?对待其他小娘子的态度来,我保证,那姑娘绝对主动?来找你?。”
“你?这样死皮赖脸有啥用,那姑娘我看性子古怪,兴许还是?喜欢你?原来的冷酷淡漠呢!”
江聿修沉默不语,眼神静静落在那卷宗上,细细琢磨着这话的可实性。
见他还是?这副德行?,池和砚来气了,忙用胳膊肘拱了拱他,“你?试试看,没用来找我!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江聿修仍旧沉默。
片刻他心情不悦地起?身离开,一张脸冷得生生将池和砚冻得瑟瑟发抖。
“小姐,走了。”冬葵扯了扯她的长袖,沈青枝才回过神来,她红着眼,欲转身离开。
却是?见那大理寺的大门打开,那高高在上,沉稳霸气的首辅着一身墨绿官袍,板着张脸走了出来。
他生得极高,那两个把守大门的官兵比他矮上一截。
两人见了他,忙哈着腰行?礼,那人低低应了声,便径直朝沈青枝这边走来。
沈青枝一颗心疯狂跳动?,几日不见,那人竟比往日还要英俊几分?,她忙攥紧帕子欲行?礼,却见人直接无?视她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只留下独属于他身上清新淡雅的鹅梨果香味。
沈青枝:“……”
“小姐?大人这是??”
冬葵也不解。
沈青枝不语,只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不是说好相敬如宾,怎还相见不相识了?
她盯着他远去的无情的背影,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
小姑娘忍住心里头的难受,扶着冬葵的胳膊离去。
那身姿窈窕步轻盈,走动间,身上那股子淡淡清香徐徐散发,引得?路过的人都得?瞧上两眼?,沈青枝颦了颦眉,忙加快脚步。
过了片刻,有一马车停在路边,马车上挂着首辅公?馆的精致雕花牌,那马夫看见沈青枝那似拂柳一般的身段,忙唤道,“沈娘子,大人让老奴送您一段。”
沈青枝停下步子,还是?上了马车。
这人真是?好玩,干脆全程无视她就行了,偏是?要无视她,又来给她一个甜头?。
沈青枝掀开帘子看着窗外拂过的凤凰湖,失了神,这人真是?越发让她看不懂了。
这就算了,回扬州的前夕,首辅公?馆一直贴身伺候沈青枝的一等丫鬟白沭竟是?找上门来。
彼时,上京下了场狂风暴雨,那姑娘拎着包袱跪在门口哭着求沈青枝收留她。
那天空像裂了口子似的,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冲刷在白沭身上,乌黑秀发被淋湿得?沾在肌肤上,灰色长衫全都湿透了,贴在身上。
狼狈至极。
沈青枝彼时正在屋子里制香,听见女子啼哭的声音忙让冬葵将门打开,这一打开便看见一道被雨冲刷着的身影。
雨势颇大,整座麋院起了烟似的,让人视线模糊。
离得?远,沈青枝有些?辨别不出那道身影,不过她还是?独自撑着伞,冲入雨帘,将那姑娘扶着带回了屋。
虽她没有淋着多少雨,但她身上的雪白裙纱还是?沾了些?白沭身上的雨水。
进了屋,那方才跪在门口声音凄惨的姑娘此?刻却是?不敢开口了,她缩着身子不住地颤抖,大抵是?冻着了,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沈青枝自是?认出来,这是?首辅公?馆的一等丫鬟白沭。
她什么话?也没问,便让冬葵放水让白沭去沐浴更衣。
白沭安安静静地道了谢,便垂眸低着头?跟着冬葵往后?面走去。
沈青枝坐在屋子里,看着窗外莫大的雨帘,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这白沭也是?他送给她的?怕她不接受,竟让人姑娘跪在雨中惹她垂怜?
不过她真得?是?冤枉江聿修了,还真不是?他让白沭跪在雨中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