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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1 / 2)

沈青枝看了眼那镯子?,不知怎的,来了气,一把将它褪了下来。

倏然,她余光撇见了镯子?内的一行?小字,借着烛光,她将那镯子?举起,聚精会神地看了会儿,却是忍不住一阵心惊。

这翡翠玉镯里头赫然刻着几个小字,上头写着?赠吾爱枝枝。

沈青枝愣了愣,这镯子竟是早就准备好的?

在她诧异之时,那门被推开,江聿修已然换了一套墨竹长衫走了进来,他手?中端了一碗不知从哪弄来的玉米糊糊,那双如天?边皎月般明亮的眸子?,此刻有些倦意?,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将那玉米糊糊搁在桌上,薄唇轻启,“饿了吗?吾让嬷嬷做了碗玉米糊糊吃吃看。”

沈青枝手?中拽着?那手?镯,瞧了瞧那还冒着热气的玉米糊糊,竟觉得胃腹确实有些饿得慌,她将那镯子?复又戴到雪白?皓腕上,接过那碗,拿起男人递来的勺子舀了一勺。

甫欲放进嘴中,却被人握住皓腕,他漆黑深沉的眸子?落在她艳丽的脸上,摇摇头,“吹一吹。”

话落,便身子?凑近她,就着?她的碗,轻轻吹了吹,那碗中浮上来的热气,瞬间被吹得散了团。

沈青枝察觉到他握在她皓腕间,那手?掌上的火热,忙红了脸。

“可以了,喝喝看。”

吹了一会儿,直至那热气吹散了些,他才起身,将那白?如玉,薄如纸的薄胎白?瓷递至她面前。

沈青枝抬眸,与他深沉如墨的眸子?撞在一起,他的瞳孔极黑极亮,像是夜空中耀眼的繁星,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大人……”

她轻声喊他的名讳,有些不知所?措,知晓那镯子?上的秘密后,她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这人究竟对她存着?怎样的心思,她实在不知。

“先喝。”

他薄唇张了张,便走至一旁坐下。

长指轻叩桌面,脑海里倏然浮现出方才那小姑娘手?中拿着?镯子?的样子?,江聿修逐渐明白?她为何表情?复杂。

沈青枝肚腹有些轻微的饥饿感,她一勺一勺地喝了不少的玉米糊糊,待至喝了半碗,她忙将那白?瓷碗搁在桌上,轻轻朝江聿修那边推了推,“大人,您也喝些。”

江聿修极自然地接过那碗,就着?她的勺子?喝了些许玉米糊糊。

清甜甘爽的味道萦绕在嘴里,他搁下那碗,看着?姑娘笑了笑,“枝枝用?过的勺子?就是甜。”

话落,沈青枝那张白?皙精湛的小脸瞬间绯红一片。

她将自个儿用?过的帕子?递给男人,“大人擦擦嘴。”

其实他嘴角干净,不沾一丝糊糊,但沈青枝还?是将自个儿用?过的帕子?递给了他。

男人含笑接过那帕子?。

两人饮了粥,有了些力气交谈。

江聿修长指叩了叩桌子?,抬眸看向她,“枝枝以后不用?在外等吾。”

“为何?”沈青枝本还?安安静静端坐在那处垂听他的话语,当即长指绞动着?手?中的帕子?,有些急躁,“大人可是不疼爱枝枝了?”

美眸眨了眨,眼底涌上一层薄雾,“是不是……”

是不是外面有了新的小娘子?作伴?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

却是只能垂着?眸子?,有些哀怨自怜。

“正是因?着?疼爱枝枝,怕枝枝冻着?,才不想让枝枝在外等候。”他伸手?,抚上她皎白?的面容,轻轻摩挲了下,又爱怜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枝枝又胡思乱想了?”

沈青枝摇摇头。

烛光摇曳,屋子?里温馨惬意?。

趁着?夜色温柔,沈青枝将皓腕上那镯子?褪了下来,搁在桌上,轻轻推至江聿修面前。

“大人,这镯子?里头有字。”

她轻声细语,美眸低垂,有些羞涩。

“嗯。”男人看了眼那玉镯,点点头,“怎么了?枝枝不喜欢?”

沈青枝摇摇头,“枝枝不解,大人为何要在这里头刻这字。”

“枝枝还?不懂?”男人面容白?皙,因?为倦态,显得有些沧凉。

沈青枝看着?他,沉默不语,她其实心里头有答案,只是她想亲耳听男人说?出那话。

只因?她没多少安全感。

时间静止,江聿修直愣愣盯着?她,那双清冷孤傲的眸子?里,满是她柔美的身影。

沈青枝有些不敢再与那人对视,忙垂下头。

下一秒,便感觉那人走至她跟前,拿起那玉镯,轻柔仔细地戴起她纤细的皓腕上。

冰凉触感袭来,沈青枝身子?一阵颤栗。

紧接着?,男人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展开的五指合拢,大掌全然包住她的拳头。

他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笑意?,眼神专注地看向她,“吾心里头有枝枝,只有枝枝。”

“他当真和枝枝这般说??”小馆儿内,香山眼睛亮了亮,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沈青枝点点头,眉头微皱着?向香山求助,“可是我仍是不敢全然与他……”

“枝枝担心什么?”香山忙斟了杯酒来,递给她。

沈青枝接过那酒,唇沾了杯口,眼里闪过哀愁,“自是我与他,身份有壁。”

香山眉眼弯弯,靠近她纤细的肩膀,凑到她耳边,很轻很轻地开口,“可是枝枝的灵魂很美,不必自卑。”

自打决定离开这小馆儿之后,香山嘴角的笑颜愈发迷人,说?完她又慵懒随意?地靠在软塌上,拿起酒壶朝着?嘴里灌了灌,“枝枝,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有酒没酒,活在当下。”

沈青枝被她的话所?感,端起酒杯大口喝了起来,她小脸微醺,独属于桃花酿的清香,在口齿间萦绕,醇厚甘甜。

“枝枝,你午后就要离开扬州了……可能……”

香山叹了口气,高高举起那酒壶,美丽动人的水波里荡漾着?淡淡忧伤,“不管了,我会去上京找你的。”

说?完,她猛地将那酒尽数灌进了嘴里。

大概是喝醉了,许久后,她趴在桌上,轻声开口,“其实,我也想活得肆意?张扬的。”

沈青枝喝了些酒,头有些痛,她离开小馆儿,走在路上,头脑比平时要清醒许多。

她看了眼那小馆儿的牌匾,仿佛还?能看见初次见面时,香山倚在二楼勾阑处,眼神薄凉寂寥。

她说?,她没有家,她说?,她想成一个家。

却是不知她日后的归处,令人愁上心头,更觉烦闷。

沈青枝徐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却是在转角处,撇见一道颀长如玉的身影,那人着?一身月白?长衫,面容白?皙俊美,头戴纶巾,手?拿羽扇,风度翩翩。

“宋戈……”

沈青枝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也没喊住他,竟是做贼似的,悄悄跟在他身后。

那人身上有种温润如玉的气质,明明比女儿家生得要美,但他身上那副文人的清高,却是溢于言表。

过雨荷花满院香,他所?行之处,皆留下一股子?好闻的香气。

这味竟与江聿修身上的味道重?叠,沈青枝愣了愣,这人,先前定是见了那人,且逗留时间许久。

不然不会沾上他屋子?里的熏香。

沈青枝跟上他的脚步,见他往一家卖瓷器的铺子?去了,门口有人亲自将他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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