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驸马后院空了许久,她又不喜欢首辅,可再让驸马纳一妾回来,生了孩子过继给她不就行?了?”
“我看她如此喜欢西域的姑娘,不如让这?阿诗姑娘推荐个良妾过来了?”
“是啊,大?长公主这?般喜欢给儿子纳妾,定?也?能接受自己郎君纳妾,这?后院定?是一派祥和。”
唏嘘声,鼓动声,惊呼声,声声入耳。
大?长公主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这?好?大?儿竟将这?锅丢给了她。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杯盏,眸子里即将燃起熊熊大?火,就见那方才还在假寐,柔弱不能自已的沈青枝坐直了身子。
她假惺惺地拿起帕子擦着眼泪,眸子里满是委屈,低头看向肚子,抽泣道?,“不知枝枝怎么惹母亲不悦了,这?还怀着身子,母亲便让我夫君纳妾,我这?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听?闻这?话,肚子都有些隐隐作?痛。”
她本就生得柔弱娇媚,如今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加显得那大?长公主就是个逼迫长媳的恶婆婆。
沈青枝朝着一旁的冬葵眨眨眼,冬葵立马领悟过来,忙拿起帕子给沈青枝擦眼泪,“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先前怀着身子被?大?长公主拿东西砸就算了,现下她还想着……”
“小姐,小姐,这?江府容不下我们,我们带着小主子还是回扬州吧。”
冬葵演技高超,一边哭,一边哽咽,眼睛红通通得像只兔子,主仆二?人凄惨不已,那些看客们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
“这?女?子也?是可怜之人,先是被?未婚夫抛弃,现下这?恶婆婆又逼着丈夫纳妾,要我看,真如首辅所说,给那驸马纳个妾得了。”
“行?啊,那驸马生得玉树临风,后院清净,我愿意将我姑娘许给他,不过要为?平妻。”
人群中不知谁带了头,顷刻间,又有几人纷纷举手,愿意将女?儿嫁入江府。
江聿修嘴角含笑,冷冰冰地看向坐在高位上的母亲,沉声道?,“母亲,要不全纳了?您孤独了这?么多年,如今也?该享享热闹了。”
说完也?不等大?长公主说话,忙又看了眼人群,清冷的眸子里满是薄凉,“今替吾父征婚,若有合适者,赏黄金千两,另官职往上升一品,这?事儿便交给我母亲身边的大?嬷嬷负责吧。”
顿时,台下热闹起来,个个都抢着要去找那嬷嬷。
只有那大?长公主黑着脸,眼神含怒。
只可惜,如今她已无?实权,压根奈何不了江聿修。
那阿诗看着这?夫妻俩一唱一和,忙将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掩盖下去。
那姑娘虽柔弱,但却也?是个人精,能让堂堂首辅为?之当众得罪自己母亲的,定?不是个善茬。
她不禁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还什么也?未做。
因着江聿修的几句话,一夜之间,那说亲的快要将江府的门槛都踩破了,大?长公主被?禁足,不能出屋子,只能听?着那驸马爷相中了谁家千金。
她心痒难耐,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憋着。
听?说,一夜之间,满头白发。
大长公主再也未管过府中事务,沈青枝落个自在,除了养胎,便隔三岔五到四月阁转转。
如今四月阁有了香山的加入,生意如日中天,每日客人络绎不绝。
徐香山祖上是制香世家,后来氏族大家被满门?抄斩,徐香山的祖父在扬州也未逃过这劫难。
全家上下,只有她那未在族谱上并怀着身子的祖母逃了出来,但?也隐姓埋名,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
皇城脚下,徐香山总是望着城墙轻叹。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她的祖母是如何饿死的,是如何在天寒地冻里?,将仅剩下来的袄子?裹在她身上。
想起这一切,她便愁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