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的轻松,就像在谈论某件趣事。要怎麽做,才能跟她一样?「他很偏心的。」
有个塞在脑里的东西,突然被潘妈妈拔出来,「啵」的声音短暂,同时又长得像是半辈子。原本淤积的罪恶感,在洞口形成小小的漩涡,缓慢地排出。太习惯把自己泡在里头,泡到没有它们就浑身不自在,但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即使不沉溺在里面,还是能够呼x1。
一时间,除了他的x1气声,能听见的只剩下沉默。然而b起一开始站在这里时,紧紧压迫x腔的低压,就算现在没人说话,空气也不再令人难受了。
「还有,你说的那条项链……」斟酌着用词,阿姨的语速很慢,「如果你还想要,再找时间来拿吧。」
什麽?
她的唇角g起,对着潘彦彬的照片开口,「那个盒子,还是他要我帮他包的。」顿了顿,sh润的眼球转动,半开玩笑,「他真的喔,只会读书跟跳舞而已。」
脑中浮现一个jg致的礼盒,他的x口紧缩,「那是他留下来的东西……」
「交给你,他应该b较高兴。」
一滴眼泪掉出眼眶,经过下巴,然後落在地上。十八年前,他没办法正视自己,也没办法承认那段感情,才会走到那一步。现在,机会又再一次落到面前了──项链,潘彦彬,所有事情都是。
深x1一口气,把鼻腔里的东西吞进喉咙,「好。谢谢阿姨。」
她点头,「难得来一趟,你们慢慢聊。」
潘妈妈纤细却又坚韧的身影,一直到消失在楼梯口,都难以从脑里抹去。许品皓在原地怔愣了许久,才终於把目光收回。
从来没有想过,逃避了这麽多年的地方,其实打从一开始就是最该来的。尽管眼睛浮肿,可是直到此刻,好像终於能够看清什麽。
是他没办法原谅自己,才会把一切当成枷锁綑绑在身上,一次次地自我鞭挞完,再宣判自己si刑。就算有任何人愿意靠近他,也会被一次次推开。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强迫所有人承认他是个烂人──这样在面对潘彦彬的si时,才不会那麽痛苦。
即使这样会伤害更多人。
现在,他终於发现困住他的不是潘彦彬,而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误解。它庞大到几乎成了背景,融进生活。然而,就算那场意外永远会在那里,不代表他得背负自己额外加诸於身上的东西,也不代表他需要继续拒绝其他人。
或许,这才是潘彦彬真正想告诉他的。
视线又再次模糊,只是囤积在x口的,却是一gu从未有过的暖意,热得皮肤跟衬衫之间都黏腻起来。这几年原地踏步的生活,真的该结束了。
另一张漂亮的脸顺势浮现在眼前,一样有着两个深深的酒窝,双眼却圆润许多,笑起来的样子也截然不同。因为潘彦彬而牵起的关系,最终还是要靠他才能解决。
原本以为是迷惘过头,才会来找潘彦彬寻求安慰。结果最後,他终於知道自己需要的,是跟潘彦彬道别,跟困在十八年前的自己道别。这才是属於他们的告别式。
用卫生纸擦去最後的泪水,眼睛被澈底洗涤後,男孩的模样又更清晰了一点。
「谢谢你,潘彦彬。」他低声道,「生日快乐。」
再次来到熟悉的校门口,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心脏持续收缩,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但这或许是这麽久以来,许品皓第一次不讨厌这种生理不适。
跟潘妈妈谈过後,纠结在心中许久的事情,都有了眉目。
只是在老师跟江少轩之间,他选择先跟老师谈谈。有些话,不论是不是误会,或者江老师愿不愿意相信,他还是希望这个疙瘩可以处理乾净。毕竟,老师花在自己身上的jg力,也值得一个交代。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要面对江少轩,还是让他有些别扭。
说那些话、做那种事,不顾一切地把他赶走,现在出尔反尔要求他原谅,似乎太卑鄙了。如果江少轩因为他的话,对他们的关系心灰意冷,那也是报应。
幸好,至少老师还愿意见他。
最近回学校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越过去几年的加总了,在校友里,他也算是个中翘楚了。讽刺的是,他居然到现在才终於知道应该做什麽,又是为什麽要回来。
以前浪费那麽多时间,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如果潘彦彬真的在看,大概早就急得跳脚,恨不得揪住他的领子叫他清醒点。
脑中浮现那家伙的模样,让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把双手cha进口袋,摇摇头。
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不过铁栏杆的空隙中,还没出现任何熟悉的脸。这一节是社课时间,应该跟老师无关才对。他拿出手机正想传讯息,一个接近嘶吼的声音却窜进耳朵,敲响脑内的警钟。
「你们到底想怎样!」
还没来得及分析声音属於谁,身t就先有动作。他的目光猛然旋转,落到了几乎是在视野si角的位置。连作梦都会见到的男孩,此刻被一群人抓着,一步步推向水池。许品皓想要大叫制止,声带却紧的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ga0什麽?
穿过开放的侧门,脚步慌张到踉跄了一下,但是他的焦点,依旧sisi钉在他们身上。江少轩的手肘打在几个人身上,让他们发出了短促的哀号,然而将他推往池塘边的速度,并没有因此减少。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布满藻类的水面,许品皓的步伐也越快。
他们就最好──
哗啦。
溅起的水花,彷佛虚拟的海啸一样,突然淹没了许品皓。时间慢得让一切变成慢动作,却又快得无法做出反应。直到江少轩沉下去,又挣扎着站起来,几乎暂停的画面才再次动起来。他咳了几声,sh透的制服跟水面的绿藻,全都黏在单薄的身t上。
池子的深度就那样了,不会有事的。不会吧。
「啊不是很嚣张?」身材壮硕的男孩蹲在一旁,居高临下地望着水里的人。
又是他。那个像阿薛的家伙。
举步维艰地抵抗浮力,江少轩满脸不甘地回到池边,手撑在岩石上,「我等一下一定──」
哗啦。
话还没说完,物t入水的声音又撞上许品皓的脑袋。一只手按着男孩的脑袋,将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t又压回水中,周围的人非但没制止,还跟着笑起来。江少轩的手在池面拍打,但是所有努力,都只是落到水里的雨滴,一点影响都没有。
距离他们只剩下几公尺,可是一gu凉意却从脚底冲上来,差点让许品皓腿软。
「你跟学长都这样玩齁?」话里的笑意,还有浓浓的恶意,如同虫子般钻进皮肤之下,啃食着他的r0u,「臭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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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开人群,将动手的学弟推倒,快得连自己都没看清楚。过度换气让脑袋一阵晕眩,心脏几乎停止,他紧咬住牙齿,上下颚的骨头彷佛要裂开。单膝跪地,许品皓横跨在男孩身上,单手揪住他的制服。
脑袋胀得像是要爆炸,除了自己的喘气声,什麽都听不见。腹部绞在一起的痛,恨不得要发泄在谁身上。
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替别人教训小孩。
「又是你。」用尽这辈子所有理智,才没有打断他的鼻子,「每次都是你。」
「靠北!」他喊,「神经喔!」
「这样很好玩吗?嗯?」
身下的男孩瞪大眼睛,脖子因为作用力後仰。他伸手扣住许品皓的手腕,指甲cha进r0u里的触感,清楚到能够想像它们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