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b起谴责,x口紧缩的不适,跟许品皓微微蹙起的眉心,都让他更难以忽视。
「结果,反而是他觉得我很惨,还想要在池塘边告白。我都说不要了。」许品皓的手掌在膝盖上转了两圈,接着又0过大腿,好像得靠这样才能缓解自己的不自在,「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大概连他妈都阻止不了。」
就跟他现在对爸爸一样。
「我原本也想答应。就只有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期待什麽。」吞了口水,喉结滚动的范围覆盖整个脖子,「结果刚好被他们其中一个人撞见……我一紧张,就把礼物打掉了。」
「你很过分欸。」
想说点东西缓和心脏的刺痛感,可是说出口的话,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困窘。江少轩抹了一下脸,视线飘向旁边。
「东西掉进池塘是意外,他如果没有y要跳下去捡,其实也不会有事。」许品皓咬了一下嘴唇,「是後来他又被那个人丢回去,撞到头……」
原来如此。
难怪每次在池边发生事情,学长的反应都特别大。彷佛有盏灯在江少轩的眼前亮了起来,让他的思考忽然变得无b清澈,原本还残留的疑惑也通通有了解答。
虽然是个遗憾,可是能够知道整件事情的全貌,还是拔掉了他心里一个疙瘩,身t也跟着松懈了一些。因为热水澡而升高的t温已经降下来,t表的水分被冷气带走後,皮肤上只剩下薄薄一层凉意。他上下搓r0u手臂,想要让外露的皮肤没那麽冰冷。
「这种事情,有什麽好不说的。」江少轩凝视着他,眼皮半垂,开玩笑道,「看你们之前反应那麽大,还以为你跟那些人一样,真的是个无差别的烂人……」
只有学长是这样看自己的吧。
相较之下,什麽都不清楚就随便批判的自己,还b较像是个烂人。就算只是气话,现在回想起来,脸颊仍然一阵热。不知道彦彬学长到底有什麽想法,可是他显然也知道点什麽,才会被欺负了还想告白啊。不然谁会想跟弄自己的人在一起,光用想的都要吐了。
唯一令人意外的是,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爸爸的班上。在星巴克当成笑话看的事情,居然也被他猜中了。
「爸,你怎麽会没注意到?」
注意力再也无法只集中在学长身上,他下意识转头望着爸爸。不是刻意要针对他,但问题就像有生命一样,自行跳出嘴巴,连阻止都来不及。
男人看向他,眼镜下的双眼就算被缩小,错愕也没有b较少。他的嘴巴开开阖阖,但是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短暂的安静後,他才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或许是错觉,但这句话说的似乎不只是学长的事,爸爸看向他的眼神,让後颈上的j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像是要打圆场,许品皓摇摇头,「你自己也什麽都不说啊。」
「那是因为……」
搓了搓手心,一时无法接话。因为什麽呢?有好多理由急着冲出来,反而一个都说不好。最後留在脑海的,就只有那间只要爸爸在,就不想踏进去的书房。
那扇门,从来没有打开过啊。
「是我的错。」
像水一样平淡却带着穿透力的声音,x1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同时扭过头,只见爸爸的手掌摩擦下半脸,像是要把漏出来的疲态抹去。
「是我??没有把心思放在你身上。」
从来没有看过爸爸露出这个表情,也没有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江少轩的眼周倏地一阵酸涩,连带脸颊跟耳朵都热了起来。
「你也知道。」
不是真的想要在这种时候跟爸爸针锋相对,但是他得把这句话吐出来,眼泪才能缩回去。
爸爸脸上的肌r0uch0u动了一下,没有反驳,「你说我只在乎你妈……可能吧,在她过世以後,时间好像就暂停了。」
江少轩吞了吞口水,连呼x1都变得小心。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迎来这段对话,明明是等了这麽多年的东西,为什麽b起期待,他现在反而更紧张?
「不是想刻意忽略你,只是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你妈……」他说得很慢,像是在斟酌用词,「你知道我为什麽不让你骑车吗?」
他0了0自己的脸颊,跟妈妈长得很像这件事,随着年纪越大就越明显。他还以为,这样应该要让爸爸对自己好一点,电影不都是这样演吗?
自嘲地笑了一声,视线飘向挂在墙上的其中一幅全家福,「因为这样就不会出意外,也不用替我善後,可以省很多麻烦。」
说起来,共享机车的修缮通知,最近也寄到他的信箱了。那个金额,只靠他的零用钱根本应付不来。但是要跟爸爸开口,他也办不到,只能暂时搁置在一边。
男人摇了摇头,「因为它会提醒我,你妈是怎麽走的。」
骤然咬住嘴唇,江少轩的呼x1停滞了一瞬,才又恢复原状。
「说到底,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创伤,又被掀开而已。」他抓住自己的手,拇指在掌心的纹路来回抚0,「但是这样,也没有让我学会怎麽面对你。」
男人的视线,落到了双脚中间的地板,脚趾捏紧又松开。
「到你受伤,脸上多了那条疤,我才意识到,我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着你。」爸爸抓起马克杯,把里面没有任何热气的yet喝光,「太荒唐了。」
「所以只要多摔几次,问题就解决了嘛。」眉毛扬起,吐出一口气,「那你应该谢谢学长带我骑车吧。」
「品皓……」男人顿了顿,望向沙发上另一个人。
许品皓稍微挺起身t,双手停在大腿上,就像被点名後,准备回答问题的学生。
「他做了很多我没有做到的事。」爸爸深呼x1了几次,「每天一起上课,在同一间学校,结果我什麽都最後才知道……」
江少轩咬着口腔内侧,握紧拳头。为什麽只是陈述事实,却有种难堪的感觉?彷佛又一次被提醒,自己对眼前的男人而言,曾经多麽可有可无。
「可是──」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他ch0u了一口气,抹了抹鼻子,证明什麽似的细数,「我被他们灌养乐多灌到吐,校庆被丢进水池,学长放假陪我骑车跟考驾照,去看了十几年没看的夜景,还有今天……」
有太多事情,都跟学长有关。
重新回忆这段时间的事情,不论好坏,所有人来来去去,只有许品皓始终在那里。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学期,却已经b认识三年的人更像朋友──不要说是朋友,在某些时候,他b爸爸还要可靠。
爸爸的缺席带来多少委屈,学长的存在就有多重要。就算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感谢,但是他们相处的时间不是假的,现在的「许品皓」是什麽人,根本不用多解释。
「这样,够了吗?」突然沸腾的眼眶,让客厅里所有东西都模糊了。好不容易把眼泪压回眼里,江少轩双手抱x,勉强笑了一声,「还是要再做更多,你才要相信他不是烂人?」
现在哭的话,好像就没有立场继续说话了,无论如何,都不能退让。学长需不需要被挞伐、能不能够被原谅,不是他们说了算,但他愿意再相信一次。
即使理解爸爸有自己的难处,也不代表要接受他把对方推走的行为。这个空间里,最没有立场做这种事情的人就是他。
「我从来没有那样说。」他皱了一下眉毛,「只是就算没有发生过那些事,你们也……」
「不可以吗?」
有一瞬间,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