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缓缓地垂下抓住信件的手。
男人红了的眼角,默默地凝聚出泪珠,灯光下折s而来的微光,在等待悲伤的切割。「哒」一下被眨动的羽睫割掉下来,濡sh了身上的衣料。
真相大白。
他欠了一个给徐照喜的交代。
一个月後,艾迪拿着行李箱,再次出现台南火车站。
曾经在他乡建立起来的成就,现在一一都被他抛弃。
他思考了很久,世上已经没有一位亲人能够向他指出一盏明灯,该走的路只有一片迷雾,他伸手不见五指,仓皇不知该走去何方。
艾迪手里提起一盏失去烛火的提灯,站在灰暗的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提点他该走的方向,心灵缺失,碎成块状,渴求有谁可以助他燃点起手中的那盏灯。
他决定再次面对心灵上的缺口,那是名叫「徐照喜」的一道伤痕。
那一盏曾经替他指示出光明出口,由少年提着的红灯笼,已经不再出现他的梦中。在这段等待离职的空白时间里,他尽力尝试回忆起遗失的残忆,到底他是如何穿越五十年前,返回过去?
唯有一件事,他明白到台南是引发那次穿越时空的契机。
艾迪没有百分百的信心,明知道有可能是白费心机,只不过他敌不过罪疚感,他没法欺骗自己的良心。
计程车司机载他到达距离台南火车站不多远的旅舎。
他心知可能需要待在台南一段时间。本身就是台湾国民,虽然他的父母留下了一间台北的房产,但八年没有回去,亦不知道荒废成如何?
在台南里的房屋是属於外婆,遗产过契需要时间办理,他亦不打算将成势街上租出去的房屋收回来,如果他日会长居於此地,到时候才考虑未来的打算。
现在的成势街,并非是一处宜居的好地方,以现在而论,日夜充斥不少的旅客。如果是做生意,将会是很不错,小店风情,生意就是做那种旧日情怀,大家轻松悠闲的聊聊天,吃饭聚头,但住下来可能会受到一定的搔扰。
艾迪只会考虑日後如果想经营小生意的话,收回来亦未尝不可。
现在台南有不少的旧居,活化成小旅馆。今次艾迪就是租住这类的旅馆一个月,再连络先前和外婆有连系的房产商,查问台北家的近况。
台北的物业b香港便宜,他当然不想卖掉持有的房屋,究竟日後是否港台两边跑,还是只留在台湾生活?在他未查清楚之前,他的确未有心思考虑前程的问题。
艾迪选址位於赤坎城附近的民宿,为的就是可以徒步到成势街。
其实直接留宿在关阿婆那里更方便,但他有一个假设想法,万一他真的能够寻到返回五十年前的办法,在不可控的情况下,他极有可能会直接穿越,对於自己贸然的失踪,可能又会造成关阿婆的担心。
艾迪不想再让任何人为自己付出悲伤了。如果可能的话,他想和徐照喜说出真心话。
「不要为了只认识一星期的人付出真心,其实根本一点也不值得。」
他认定了自己当年只是年少轻狂,谈不上何为情ai。
「喜欢」这个词,廉价得对生活在二十世纪的人来说,如面纸不过,轻易便能丢弃,随口说出的不负责任言论。
艾迪在台南的,之後挂上架完成许愿。艾迪亦有样学样,并没有表示只许少年人祈福,成年人有时为了晋升亦要不断学习,考取学位才能爬上更高位置。
不久前,艾迪亦考完一场有关职场的检定试,可惜现在已经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
他拿出魁星笔在h纸上写着,「让我见一见徐照喜。」
相信当有人看见这张没头没脑的愿望时,一定会认为写下来的人有神经病。
艾迪觉得「徐照喜」如像一场考验他的人生试场,他没有信心可以获得试场的入场证。他在先师圣庙里转悠一圈後,最後从出口离开,再次走回入口处,因为他对府中街有点不能释怀。
当他越过石坊,开始朝里间走了走、停了停,古怪的感觉愈来愈强烈,终於在差不多走出去前,他停下了脚步,心中隐隐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忽然发现为什麽他们一家人会在这里出现,不就是因为先师圣庙吗?
十七岁、仍然是求学的阶段,来这里不是很明显吗?!
艾迪x1了一口气,大约明白了一切该是从这里开始。
穿越的地点到底在这里的哪一处?
「方向错了!」
艾迪立即转回去,再次朝石坊方向走。
时光的记忆在倒流,八年前的光景在眼前如浮光掠影,他向左方寻找一条小窄巷,身旁不认识的两、三名nv生踱步聊天。
「你知道这里有一间很有名的咖啡店吗?」
「我知道喔……窄门嘛。」
「那你知道为何叫窄门?」
「因为咖啡店的入口是卖点,只有大约三十八公分的阔度,肥一点都不可以走进去,男生通常要侧身进入,很好玩喔……」
「听说名字是取自法国作家安德烈.纪德的《窄门》。」
艾迪跟着nv生们的步伐一边走,一边聆听她们的对话,待听到她们提及的《窄门》时,他嘴巴喃喃自语︰「《圣经》新约马太福音十三至十四节,你们要走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他停了下来,在心底里想到窄门,全身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j皮疙瘩。
艾迪对窄门有印象,这麽出名好玩的地点,他没理由会放过不进去。
「窄门……窄巷……!」
艾迪不时做的梦境,跟徐照喜初遇的那个梦。
他自然知道穿越的契机,并不是跟随nv生们走进那家咖啡店。
这类窄巷在老街随处都能见到,到底是走哪一条?例如眼前的这条……跟刚才nv生谈论的那间咖啡店差不多的狭窄,里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出尽头是到哪里?但艾迪却看见红灯笼在随风摇晃。
他笑了。
他找到了。
日间的红灯笼没有人点亮它,为何他能够看出它正亮着?
艾迪猜他八年前可能看见红灯笼时,亦抱持为何日间的灯笼竟然可以这麽明亮?探求的好奇心是引发所有一切的开端。
他侧身步进去。
在府中街上一名小孩子,好奇看着为何有哥哥走进看不见尽头的小窄巷,什麽红灯笼?只不过是一盏破败的纸灯笼,垂挂在窄巷的上方,别说能否看出是红se,因为岁月的经历早就看不出它是什麽的se彩。
艾迪侧身走了不久後,窄路渐渐变宽广,不过依然只能让一人通过,借着红灯笼的光芒,他没有被路况上的杂物绊倒,在前方已经看见光线透shej1n来。
红灯笼的指引,在他发现前路出现另一番光景时,红烛火已经消亡,他看不见了。
艾迪知道不能向後望,只要他一回头,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他鼓起了勇气,面对前路的茫茫,脚踩在窄巷跟主街的接壤,早就有觉悟的抬头挺x。
「成势街,我回来了。」
不久前,因为外婆的去世,他重返成势街,其实五十年说多不多,就是一名凡人最盛的年华、那个五十年。
两旁的建物依然和五十年後一样,可能有部分房屋已经被翻新成为商店。
他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是多久之前,看了自己一身光鲜的衣着,小担忧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