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雁一似也被汗腻得难受,双眉不适地蹙起。
恰在此时,身侧之人将其披散的长发拾掇起,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布有红痕的侧颈。
汗水滚过颈后的齿印,带针刺般的麻与痛混杂着一并袭来。
时雁一面上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喉咙也还是干涩的,稍作吞咽就烧出一连串的火辣。
于是那罪魁祸首变成了怒火袭击的对象。
时雁一夺过对方指间勾着的发,想开口却困于疼痛的现状,在黎孟夜探手抚上他侧腰时,拼命地挤出了拒绝。
黎孟夜轻松地制住了时雁一意志不坚定的微弱抵抗,“我给你揉揉,昨夜辛苦了?”
时雁一暂时说不出话,用口型说了句滚,却只换来了厚颜无耻的第一居少主得寸进尺。
他笑吟吟地说:若觉着累,不起来便是。
番外 回至现实 -“找到你了”
“数据指标持续上升,活跃异常。”
冰冷的机械播报音重复着警告,相关负责组查验数据时,发现目标监测个体的检验数据正突破标准值,朝正方向缓步上升。
“将报告上呈,编号0027有达标的可能。”
那宿于舱中被贴有各类仪器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一动。
今日的试验场格外忙碌,走廊处处可见来回的研究员身影,彼此交错路过时没有眼神对视,每一个都专注着手头的事。
其中一人在尽头的舱门前停下,掌心贴上边侧的感应区,厚重的舱门从左至右开启。
原本只需将0027号实验体的数据报告呈上便可离开,却发现大家面色都不太妙,人人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边上有人给他递来一个眼神,示意他噤声,此刻不要有任何疑问。
偌大的房间陈设多处操作台,各司其职的操作员统一地停下了敲击指令的手,严阵以待地看向正中间的巨型显示屏。
散发着电子荧光的屏幕遽然暗下,而后切换至雪花状的信号杂乱模式,不出两三秒时间,汇集至中心一线,如黑白老实机器断电前的反应,一下陷入了黑屏状态。
不等议论声以来,暗下的大屏幕中间亮起进度条,百分比的数字正迅速增大。
达到最大数值后屏幕再度亮起。
白底黑字飘起一句话。
祂醒了。
没有前言也无后语,仅仅三个字,许多刚来不久的工作人员尚处在摸不着头脑的怔愣中,年长者却已经倒抽凉气。
这被迫安静了有段时间的研究中心重新活跃起来,又在瞬间变得过分活跃,似水落入油锅,溅起了一片嘈杂。
“零级试验体,祂醒了。”有人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一事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昏了头。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零级试验体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吗?可是手册上从来没有过相关记载呀。”
初生牛犊不畏虎,不曾听闻传言,自然心无畏惧。
在资历深的前辈面前不加掩饰自己的好奇。
“那本是不可言说的禁忌之物。”
早在这处试验所远未落成之际,上面核心部门便创造出了这一怪物。
没有自己的思维,却有近乎恐怖的力量,能在瞬间让一处电力供给中心陷入瘫痪,曾创下半个世界都陷入黑暗的记录,仅仅只是动弹了两下手指。
祂能肆意侵入任何联网的设备,因自身没有固定的形体,电流便是祂寄存之地。
现在研究所中关押的是祂在某一年为自己选择的躯壳,也在那一年因为有了实质的身体,祂单方面的消停了。
各地的研究机构被勒令禁止讨论有关于祂的存在,时至今日,唯有这处地方的核心部分知晓这一事实。
祂醒了,在距离上一次停止活动,过去了十年之久。
但对于修复因其一个细微动作而瘫痪了大半的系统,十年又显得过分短暂。
没有谁有把握给出准确的预估,这一次,祂醒来会造成何种结果。
“那为什么不趁着祂沉睡的时候将其躯壳销毁?不是说祂没有意识吗,兴许之前的那次破坏事件,对祂的伤害也很大,才会选择单方面的停止活动。”
新来的研究员如是说,但在话出口后,他立马反应过来。
连他都能想到的办法,研究所的前辈必然已经尝试过,就结果而言,毫无意外地失败了。
不等资深者肯定他心中所想,原本熄屏的大荧幕再度亮起。
这一次是四个字。
“‘找到你了’,这看起来像是给谁的留言?”
“……等等,不是说祂没有意识吗?这看起来分明是拥有最基础思维能力,能像我们一样表达情绪。”
研究中心一阵骚动。
而舱门外的走廊更显混乱,不知何时响起的警报声回荡在曲折的长廊里。
银白色材质的墙壁幽幽泛着冷光,包容着其间的人脚步匆匆。
多处舱门自内开启,一向要求静心的研究所少有这般混乱的时刻,有人叫住外边的试验员,问起目前的情况。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警报突然响了,按照要求,我们需要去舱体内暂作躲避。”
电子音在此刻适时响起。
“——警告警告,七号仓有不明物质出现。”
最初拿着报告前来的研究员面色一变,喃喃道,“编号0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