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的羊奶,下到秦鱼每天要吃蛋羹、吃肉、吃豆腐等等,都事无巨细的说给她听,还有灶间的调味料是怎么用的,铁锅和蒸笼是怎么用的,这些新的
烹饪器具都是秦家这两年慢慢添置的,在旁人手中未必会用。
白露站在宽阔采光极好的灶房里,看着琳琅满目的厨具,有些她认识,有些不认识,有些会用,有些不会用。不会的她就虚心学习,会的,也不吝啬分享她的美食小秘诀。
今日朝食吃面叶子汤,这是姚家的一道美食,是由白露亲手做的。在栎阳,面叶子汤是一道比较普遍的吃食,但姚家将面叶子做成了黑、黄、红、绿、紫五个颜色,格调立马飙升起来。汤品,则是听了鸳媪的建议,里面调了醋和茱萸,勾芡了淀粉,味道立马浓郁了起来。秦鱼喝着有几分胡辣汤的味道了。
一碗五彩面叶子汤入肚,秦鱼面上微微见汗,非要跟秦鱼挤一个案几的大夫胜忙掏出锦帕给他试汗,对面露微异的秦大母和秦母道:“小孩子出汗是好事,但不能见风,容易风邪入体,起了病灶。”言语里一副特别懂得照顾小孩子的样子。
如果忽略他用帕子盖了秦鱼满头满脸闷的他呼吸不畅的行为的话。
秦鱼怀疑这老头是在报复之前擦脸时自己丢下他自己跑路的事情,他扯下锦帕,拿在手里仔细观赏一番,见上面绣着雅致的兰草,还有字,不由狐疑问道:“这不会是哪个美妇人送与大夫的吧?”方才他就闻到了,这帕子香的很,他严重怀疑这锦帕的来历。
“噗咳咳咳咳”
众人视线转移,白露一手用帕子掩唇一手用袖子侧身遮掩,眼睛都窘迫的要红了,秦川在旁边轻拍她的背脊,轻声安慰她要她不要急,自己倒是一副着急的不行的模样。
白露:“抱、抱歉咳咳”
秦大母瞪了小孙孙一眼,道:“又来作怪了。”又对大夫胜道:“鱼这孩子,老妇一直宠溺着他,大夫包容则个。”却是没说秦鱼半点不好。
大夫胜哈哈笑道:“童言稚语,言笑无忌,吾甚喜欢。不过,他说的也没错,这方锦帕,乃是老夫最宠爱的一个姬妾所赠,见笑了,见笑了哈哈哈。”
秦鱼不成想竟能听到如此香艳——呃,在这个时代,这种发言,算是香艳了吧——的回答,不由捏着这方锦帕目瞪口呆。
他仔细叠好锦帕,双手奉还给大夫胜,言语恳切道:“既是美人
所赠,大夫更要珍惜,不要辜负了美人的心意。以后,就不要随意给其他男人用了吧。”
大夫胜:“哈哈哈哈哈诺,诺,是老夫错矣哈哈哈”
秦鱼:老头儿,饭后不宜大笑的你知道不?容易把肚子笑破!
秦大母看着这一老一小耍活宝,无奈的摇摇头,跟秦母道:“往日里只觉鱼乖巧懂事,惹人怜爱,不成想竟还有如此促狭的时候,看来,该给他请一个正经的老师了。”
是正经的以师做父的老师,而不是像里典那样只教技艺的老师。
秦母怅然道:“若是君舅和良人还在,鱼应该会更快乐许多吧。”也不至于长于妇人之手,养弱了性情。
秦大母默然。
娇娇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直觉里,他们家里如今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具体不一样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她想去问大兄,结果秦川这个大兄注意力全在他的新妇那边。她去看仲兄,仲兄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她看看左右,发现无人能同自己说话,便转了转眼珠子,对自家阿母道:“阿母,您今天纺织吗?儿来帮您如何?”
一直注意全场的白露也忙道:“儿也去。”
秦母笑道:“如今诸事已毕,夏收也还要等几天,正好趁着这两天的空档将之前存下来的羊毛纺织成布匹,阿母,您觉着如何?”
秦大母颔首应道:“正是此话,你带着她们两个专心此事,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秦母一顿,知道这是一定要将羊毛和羊绒纺织成布匹献上去的意思,便笑道:“之前儿妇令人去乡里收购羊毛,其中颇有些可用的,若是搭上人手挑拣一番,说不定能多纺织出来一些羊绒布匹。”
秦大母思悴一番,叹道:“来不及了,挑是一项,洗还是一项,这些既需要人手也需要时间。如今正该碾地铺设场地打麦子的时候,人手不够,先放着吧。”
秦母有些可惜,但也知道舅姑说的是实情,在夏收面前,任何事都要往后放,毕竟,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用过朝食之后,秦母带着白露和娇娇去了织室纺织,秦川去后囿那里报到听课,秦大母叫住了秦峦说话,秦鱼则是要去鸭地看看,大夫胜自然
跟他一起去。
出了家门,就是一大片打谷场,场里都是赤膊劳作的奴仆。有的在拿着铁钁平整场地,有的拉着笨重的石滚碾在平整好的场地里来回走动,将场地压的更结实平整,也有的在检修农具一切都是为了收割小麦在做准备。
秦鱼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在这场地里工作的,基本上都是白露阿嫂陪嫁带过来的人手。话说,他的这位阿嫂,陪嫁可真的丰厚啊,财物什么的他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她带来的奴仆,除了美貌的媵妾,健壮的男奴,还有成家成户的隶臣妾,不乏一些手工从业者和青铜匠作,加起来总共一百人,比秦家的所有奴仆加起来都还要多。
这么多人,每天吃饭都是一个大问题。好在,姚家陪嫁了好几口大锅和粮食,否则,他都怀疑他们家能不能养的起这么多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