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将行李放好,索性拿了个盆过来,将落在地上,还是完好的枣子都捡了起来,打算留着自己慢慢吃。
这枣子结得多,光是地上的,她就捡了一大盆。
捡好的枣子放厨房,池晚便和饼饼开始收拾山神庙,快两个月的时间,庙里积了一层灰尘,一人一灵江屋里屋外都擦洗了个遍,又将香烛已经烧干净的案桌上,重新又点燃了几支香烛。
等打扫完,池晚和饼饼已经是力竭了,只能疲惫的躺在椅子上。
“大清扫,真的是会累死人的啊!”一人一灵气喘吁吁。
“对了!”
饼饼突然支棱起来,振翅飞到外边,来到了那棵冬枣树下。
它一个猛冲,撞在挂在枣树上的大钟上,只听钟声当当当响起,声音朝着四面八方传去,离得近些的村子的人,听得十分清楚。
此时,距离昭明山很近的几个村庄的人,都忍不住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
“……咦,这是敲钟的声音?”说话的人是个年轻人,表情疑惑:“我们这里还有寺庙的吗?”
年长一些的人,如张老太般年纪的,却是双眼发亮,喃喃道:“是昭明山山神庙的钟声,这是山神庙有新的山神了?”
年轻的人茫然:“什么,昭明山的山神庙?是昭明山上那个又破又烂的庙?”
“啪!”
说这话的年轻人直接被长辈一巴掌糊背上,“臭小子,胡说什么了?!”
臭小子本人。我哪里说错了吗?
啥山神庙,他们听都没听过好吧。
长辈轻哼一声,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当然不知道了,因为这山神庙,在四十年前,当时的庙祝去世之后,就关门了啊……”
这一天,附近几个村的年轻人,被好好的科普了昭明山山神的故事,那听得他们是一愣一愣的。
当然,相信这事的,却基本没有几个。
“封建迷信……”
不少年轻人这么吐槽着。
而山上,池晚看着饼饼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饼饼道:“这钟声是代表,你回来了,昭明山的山神回来了,想要来上香的香客,可以来了!”
池晚恍然又觉得奇怪:“那以前怎么没见你敲钟?”
饼饼看了她一眼,道:“这不是以前你神力太低了,到时候香客们要是找你有什么事,你做不到怎么办?那多丢人啊。”
它肥肥的身体落在池晚肩膀上,“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是个合格的山神了!”
池晚:“……那可真是谢谢你夸我了。”
※※※
池晚回来的当天,并没有开直播,而第二天,才一大早,山神庙就迎来了不少香客,瞧着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而且基本都是老人。
池晚有些惊讶,主要是没想到竟然突然会有这么多香客过来进香。
“……爷爷你也真是的,大清早的就叫我起来,我还以为叫我起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了,没想到竟然只是来上香?”
一老一少从殿外走进来,似乎是爷孙二人,爷爷年迈微微有些驼背,面色肃然,瞧着有些冷酷。
而做孙子的,大概二十岁出头,风华正茂,长着圆脸,模样倒是有些可爱。
此时他正环顾四周,四处张望,等看到端坐在中间,模样显得有些寒酸的山神像之时,他忍不住撇了撇嘴。
此时,他爷爷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闭嘴,在山神面前,你的态度给我端正一些。”
他拉着孙子在山神像前跪下,“你也过来,好好求一求山神老爷,让山神老爷保佑你平平安安的!争取获得你想要的那什么窝废……”
“是offer!”孙子无奈。
爷爷:“管它什么窝废不窝废,反正你快来给山神老爷磕头,等下我再添点灯油,你现在做的事情一定能顺顺利利的!”
孙子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小声嘀咕:“山神要是有用的话,这人谁还努力啊?”就等着山神保佑了就是。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是华夏人吧,大部分对于各种神啊仙啊的态度,那都是不信,但是尊重。
所以,年轻男人还是跪下来,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头,又和爷爷各买了三支香,给山神上了香。
池晚倒是收获到了不少信仰和香火,都是十分纯粹的,当然,基本都是从那爷爷身上收到的,孙子身上倒也有,但是只有零星那一点点,风一吹大概就没了。
爷孙两走到池晚面前,爷爷双手合十跟池晚拜了拜,叫了一声:“大师!”
池晚同样还了一礼,而后冲他微笑,说道:“我是这里的庙祝,您叫我池晚就好。”
“庙祝?”孙子却是惊讶,在上下打量了池晚一眼之后,一句话脱口而出:“这么年轻?”
不仅年轻,竟然还是个女人,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人。
池晚态度友好的道:“也没有人说,年轻人不能做庙祝啊……是吧?”
爷爷狠狠的瞪了孙子一眼,而后看向池晚,问:“我想给庙里添点香油钱,这里支持扫码吗?”
池晚:“……爷爷您还真是,与时俱进啊。”
老爷子是个大方的,直接就给池晚扫了十万过去,池晚眨了眨眼,确定这个数字是真的,心里忍不住咋舌。
——别瞧不起乡下大爷,人家说不定很有钱了。
池晚收起手机,看向已经准备出去的爷孙二人,突然叫住他们,问:“爷爷您要算一卦吗?我算卦很准的!”
她的目光落在表情百无聊赖的青年身上,“我看您孙子,很需要算一卦的样子。”
“我?”
方和藴单手指着自己,有些好笑的道:“你说我很需要算一卦?谢谢啊,我从来不信这些的……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爷爷在后脑勺上打了一巴掌,当即痛叫出声。
方爷爷怒瞪着他,“在山神大人面前,你胡说些什么?”
说完,他冲着池晚一拜,道:“大师,您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他有眼不识泰山,等回去我就好好教训他。”
闻言,方和藴忍不住嘴角微抽,忍不住嘀咕:“我是您亲孙子吗?”这下手也忒狠了。
不顾他的不情不愿,方爷爷推攘着他在池晚的面前坐下,笑着冲池晚说:“大师,您快帮这臭小子算算,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好啊?”
方和藴:“……”
他撇了撇嘴,微微偏过头去。
池晚微笑:“我们这一行,自来只算有缘人,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太勉强,终究不能成事!”
方爷爷立刻将方和藴的脑袋往下一按,“没有,他一点都不勉强!他很愿意的……是吧,方和藴?”
方和藴:“……”别以为我没听说您老语气里的威胁。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是,我是自愿的。”方和藴这话说得极为不情愿。
池晚笑眯眯的看着他:“真的是自愿吗?不要勉强自己。”
方和藴嘴角微抽,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妥协都爱:“是,我是自愿的,百分百自愿的!”
他挑衅的看着池晚,“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算出个什么东西来,要是算不准……哼哼。”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只是下一秒,一个铁砂掌再次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暴脾气的方爷爷:“臭小子,对大师说话给老子客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