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不许你高兴
王体乾皮笑肉不笑的在马车里面发话道。
其实他对这趟差事可是非常的不爽,他是阉党的人与魏忠贤关系甚好,可是孙承宗是偏向东林,对他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自己这样凑上去就是热脸贴个冷屁股。
若是其他事情找自己当这个传旨钦差,王体乾肯定乐呵呵的就去了,因为能用到他当传旨钦差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其中的好处可是手都拿不净的拿,试问大明谁敢怠慢杂家
可是还真有,孙承宗绝对就是那寥寥无几的人之中的一个,当时魏忠贤为了赶跑他,费了多大的功夫,就是杂家自己也是使了大力气的,他能给杂家好脸色看
所以这趟差事就是一个苦活,若不是陛下有命他怎么会来,而且随着客氏被拿下,王体乾心里心虚的不得了,脑子里面那点小心思完全的被掐断了。
高阳县城外五里一处亭子,一个身穿七品青袍彪补留着灰白相间的山羊的官员,正探头探脑的向着官道远方望去。
嘴里还焦急的喃喃着“怎么还不到怎么来不来啊”
旁边一个穿着青色儒生袍子头上戴着一块方巾的中年男子也伸着脖子向远处望,不过他身高比较高,眼睛也尖一点,正好看到了远处官道上哪一点点的烟尘飞舞的景象,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能有这么大烟尘的一定是大队的马队,在这高阳能有什么多马队的肯定是钦差队伍到了啊。
于是连忙向县令拱手“大老爷,钦差队伍已经到了。”
“哪呢哪呢”县令伸着脖子四处的张望。
由于他身材有点矮胖,所以就没看见,但是不一会前面就就出现了大队的人马。
县令面色紧张的整理了一下官袍,这身官袍可是他新做的这是第一次穿,为的就是给传旨钦差一个好的印象。
毕竟来传旨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王公公,这个王公公可是不得了啊,在宫里的地位可是掌印太监仅此于魏公公,跟何况他还是魏公公的心腹,这要是提点他两句,以后还不得凤凰腾达啊。
只见县官紧张的扶正了自己的官帽,不住的向师爷询问“怎么样怎么样本老爷衣服有什么不妥”
“老爷并无不妥,反而更甚当年风采。”师爷恭敬的恭维道。
“是吗。”县令听到这话虽然心里知道是在恭维自己,但是就是那么的舒坦。
“快让他们动起来迎接钦差大人”县令见钦差队伍已经不远了,连忙让师爷开始吹锣打鼓的迎接。
一时间滴答滴答的好不热闹。
马车中依着软塌手指撑头的王体乾突然的听到了一股吹打的声音,顿时皱起了眉头。
“前面什么情况啊为何如此吵闹。”
在马车里恭敬伺候的小太监连忙掀起帘子向远处望,看了一眼之后心中有数,回话道“想必是那高阳县的县令知道老祖宗要来所以前面迎接。”
“老祖宗您看”小太监低头跪着询问。
“高阳县”王体乾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小桌子“区区一个县令芝麻大点官也配见杂家,安排下去杂家要清净点。”说完就闭起了眼睛。
“是。”小太监轻声的回应,小心的出了马车,趾高气昂的对负责护卫的东厂番子吩咐道“公公喜欢安静,前面太吵了。”
“属下就着去办。”领头番子领命带上几十个东厂番子快马加鞭的向着县令的迎接队伍冲了过去。
县令见到马队真准备上去请安,只可惜笑脸迎接到的是一条马鞭,之间啪的一声在空中响过,县令的身上的官服多出了一道口子。
得亏他是个县令朝廷命官,东厂番子内心还是有些顾忌,要不然肯定就像旁边的那些吹打的百姓一样被鞭子赶来赶去,打得哭天喊地了。
“好大的狗胆王公公的路也敢挡都给我滚开”
不用他说官道上的百姓就好像见到了一条大猛虎似的,瞬间的跑光了。
县令呆呆的站在官道边上看着大队人马理也不理他扬长而去,捂着脸不知道委屈如何散发。
好想哭,本官究竟犯了什么罪过啊
坐着马车里面的王公公突然的手指一动,眼睛也不睁,嘴巴蠕动说道“回去之后给吏部递个折子,高阳县的县令就不要干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想休息片刻又被打扰,真以为杂家是吃素的杂家不高兴,就让你一辈子都不高兴
县令呆呆的看着大队人马离开的背影,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官位已经不保了,就是因为今天这个准备讨好的举动丢了他辛苦三十多年的寒窗苦读,真不知的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一头撞死在这官道上。
现在孙府有些忙乱,孙承宗已经完成了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并做好事前准备,正堂上已经摆香案,家里的男女老少都被聚集了起来,准备迎接圣旨。
孙承宗的几个儿子正在忙碌的指挥下人布置,只看到门外打听消息的门房火烧皮股似的跑了进来。
“大少爷来来来了好多人来了”
大少爷一把抓住门房的胳膊“宣旨钦差来了”
“是是好多人还要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咱家了”门房喘着粗气。
好好,大少爷面带喜意,连忙跑去里面告诉自己的父亲,家里还轮不到他说话,一切全凭父亲做主。
此时的孙承宗正在家里的祠堂给先祖上香,他可没有几个儿子看问题那么肤浅,此次一去朝堂,未必是好事恐怕凶多吉少啊。
说实话孙承宗被贬闲赋在家,他一点惬意都没有,反而时时刻刻的在注视着朝堂之上的动静,看着一个个的同僚被阉贼罢黜,孙承宗痛心疾首,这些可都是治国之臣啊
就因为区区一点蝇头小利就要残害大明忠臣,听到了皇帝的噩耗,孙承宗几欲站立不稳,他是天启的老师,更是皇帝的臣子。
天地君亲师两种至深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孙承宗就好像突然的苍老了许多。
再听闻陛下复生,孙承宗欣喜若狂,甚至久违的大醉了一场。
我大明有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