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已经帮了自己很多,要是这种小事情还要找他来撑场子,那伊尔西就完全可以考虑退位让贤。
他端起八面玲珑的范,含着笑意半开玩笑地说道!“阁下当保镖怕是过于屈才了。”
“但是,我们集团的午餐不错,可以邀请您一起品尝么?”
白榆看着不再掩饰锐利与骄傲的雌虫,喉结忍不住滚动,“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我生命中另一位主角。
昼夜交替,周而复始。
趁伊尔西去解决集团内部的问题,白榆拒绝了阿统的陪同,飞行器在错落的星际轨道上划出优美的弧度,伴随喷涌的燃料尾气,他再一次站在了蒙格利房子的门前。
此时的蒙格利丝毫不知道危险来临,他正在沙发上大口地塞着零食。
“好吃么?”一道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传到蒙格利的耳边,他肥厚的手顿时停住,像个生锈的齿轮一寸寸扭过头。
“白白榆你怎么又回来了。”零食哗啦啦地散落在地上,圆滚的身躯突然弹起向屋门狂奔。
“啪唧。”他感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紧接着那张脸与地板进行了0距离接触。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白榆一步步逼近缩成一团的蒙格利,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再敢接触任何一只雌虫,我就把你的虫腿一根根掰断。”
“我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蒙格利手脚并用地向后爬,那张脸涕泗横流:“是萨满,是他让我这样做的,你要相信我。”
“好啊,我相信你。那你先跟我说说萨满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白榆不耐烦地皱眉,大概听了10多分钟蒙格利语无伦次的话,现在可以完全确定这个傻逼雄虫不知道半点雄保会的私密。
啧,好浪费时间。
白榆摇摇头,蹲下身子声音仿佛催命的镰刀:“你的腿暂时保住了。”
“但是过几天就是拉文尔家族的宴会,雄父,记得参加。”
白榆暗暗地威胁着,指尖的邀请函滑落在地板上,复杂的花纹仿佛燃烧的篝火,仿佛可以吞噬所有的肮脏与仇恨。
他会杀了他,但不是现在。
他要清清白白,在大庭广众之下利落地杀死他,不让肮脏沾染伊尔西和雌父分毫。
屋外的阳光很好,让白榆想到了伊尔西满头的金发。
快要中午了。
白榆冰冷的眼神逐渐融化,他回到飞行器上,将油门一踩到底,蓝紫色的焰火从飞行器的尾翼喷出,驾驶虫带着满心的欢喜奔赴即将到来的“约会”。
站在恢弘的星河集团大楼前,白榆头一次感觉到雄虫身份的实用。
如果忽略一路上与从未间断过的议论声和无数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的话。
白榆因着自己雄虫身份成功被带到会议室门外,隔着半磨砂的玻璃,伊尔西的身影清楚地显现在白榆眼前。
这几天的慵懒、随和、克制、脆弱一一褪去,金色的长发整齐地扎成低马尾,他穿着剪裁完美的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睥睨着整个会场,他像高傲的王在自己的领地俯视座位上冷汗津津的蝼蚁们。
白榆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一瞬间,8年前的身影与此重合,那个骄傲锐意的军雌仿佛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曾经的记忆过于深刻,白榆立在那里,像个重获珍宝的巨龙,寸步不移地盯着伊尔西。
会议接近尾声,该处理的虫都得到了应有的“审判”。
伊尔西接到前台的消息后一直忍不住向门外瞟。直到在某个瞬间猝不及防对上了白榆毫不掩饰的炙热眼神。
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好像可以燃烧灵魂的温度将他钉在原地。
但是
作为帝国首富,最优秀的商人,他可以清楚地在雄虫的眼中看见一种浓烈的情绪:
怀念
一股冷水仿佛自头顶而下,天旋地转、寒意侵体。
他感觉白榆透过他看见了另一个虫。
伊尔西倏然想起了他和白榆一起看的那篇同人文。
白月光。
所以这才是他得到了雄虫无限偏爱的原因么?
全然接受
伊尔西隐藏得很好,几乎是瞬间就移开的视线。
好在会议即将结束,已经不需要他再发言。
鬓边的金色的碎发不知何时垂落在脸侧,他慌忙地低下头,掩住那双怔然的眼睛。
伊尔西觉得自己应该笑着庆幸终于找到了莫名被偏爱的缘由。
但胸腔中翻涌成浪的苦涩却像个明晃晃的烙印,诉说着自己心里那点不敢正视的贪心。
他贪恋从天而降的温暖,他喜欢毫无缘由的回护,他沉迷点点滴滴中透露出的尊重。那颗甘甜的糖果原来真的没有包裹毒药,只不过
本不属于自己。
伊尔西恍然发现:自己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
从始至终,雄虫只给过他一个承诺。
伊尔西藏在桌面下的手收得越来越紧,利用指尖嵌进掌心的疼痛将密密麻麻的苦涩尽数掩埋在心底。
再次抬头,他又恢复成了清冷凌厉的星河总裁。
只是他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向站在门外的白榆看去。
此时的雄虫正抱着胳膊倚靠在走廊的另一侧,他身形颀长,穿着棕色的长款风衣正面无表情地低头查看光脑上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