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的确是最简单的东西。艾克文心想:看来这个雄虫确实不是草包。就在他打算再摆出一些条件时,又听见白榆说道:
“我中午11点30,下午5点准时离开。”
艾克文愣了一下,他本以为会是什么苛刻的条件,没想到…
之前的那些雄虫恨不得4点就没了虫影,白榆的这个要求,简直不算是要求。
感谢的话语已经溜到了嘴边,但是雌虫却发现白榆的神情有些……
好像想让他问他: “阁下是有什么事情么?”
于是他遂了雄虫的心愿,问出了口。
只见雄虫扬起下巴,颇为骄傲地说道:
“我得接我的雌君下班!”
艾克文:…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审核不通过)就是字面意思,改了好几遍了,只能这样辽。
……的地方实在是过不了了呜呜呜呜
狂化
艾克文一时间有些语塞。
过了半晌才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地道: “您和雌君的感情真好。”
话虽如此,但脸上的每一道历经岁月的皱纹都在无声地说着:不信。
笑话,他也是年过半百的雌虫,和雄主谈不上恩爱倒也是相敬如宾。
雄虫接雌虫下班这种听起来就匪夷所思的事情万万不会发生在虫族。
只不过,他看着身旁雄虫掩不住笑意的眼睛,还是严谨地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果真他这是年纪大了?
越来越看不懂现在年轻雄虫的新把戏。
如今的白榆中处于心花怒放的状态,完全没有听出来老上将的敷衍,他骄傲地扬起下巴,十分笃定地道: “当然。”
自从昨晚伊尔西趴在他的身上说想要和他有个蛋的时候,他就感觉脑海中“噼里啪啦”地炸开一朵朵烟花。
他想昭告全帝国,自己雌君愿意给他生个蛋。
虽然这群虫子不能明白其中的含金量,但是他相信还是有人可以理解的。
于是,他早在飞行器上就掏出了那个加密的通讯设备给远在边缘星的星盗老乡发了个消息:
【季明礼,我的老婆昨晚说想和我要个孩子。】
【记得到时候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和孩子的满月酒。】
随着屏幕上一个小飞机“咻”地飞走,白榆满意地将加密通讯设备关机。
回不回复消息什么的并不重要,他只是一个单纯想要分享快乐的小雄虫而已。
义务服务处的建筑整体呈灰黑色,带着不可忽视的压抑像极了末世中孤独的堡垒。
“墙体乃至房间全部由高强度稀土材料打造。”艾克文观察着白榆的神色,边走边说道: “所以,您尽可以放心安全问题。”
虽说白榆同意了精神力疏导,艾克文心中仍是忐忑万分,毕竟有很多雄虫在看见半狂化军雌的一瞬,就直接翻着白眼吓晕过去。
最后在医院醒来,还要倒打一耙义务服务处没办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想到这里,老上将眼底流露出一抹暗色:那些傻逼雄虫一个个等级不高,屁事巨多,他当然可以大手一挥将他们赶出去。
但是…白榆。
他看着雄虫挺直的脊背,锋利的下颚线,举手投足间完全没有自负与傲慢,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机会,不能把这个高等雄虫吓走。
正当他思考着如何让雄虫满意时,一个穿着军装的雌虫飞快奔了过来,他冲到上将面前,匆忙地敬了个礼,气还没喘匀就带着哭腔说道:
“上将,阿文他已经开始狂化了。”
“什么!”
老上将当即上前两步,他表情严肃,腮帮子剧烈地抖动着咬牙道: “不是昨天刚用过强抑制剂么?怎么…。”
剩下的话吞没在唇齿中,因为,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相信。
毕竟精神海濒临崩溃的军雌就像暴雨过后即将决堤的河坝,随时都有狂化的可能。
只不过,阿文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最后一支特种部队中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兵,这些年死的死,伤的伤,无数尸体淹没在宇宙的星云或冰冷的控制室,还有一些…死在漆黑的地下室。
如今…只剩下这一个了。
他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是他作为义务处的最高决策虫,又不得不做出最理智的决定:
“通知狙击手。”老上将的浑浊的眼球泛起了红血丝,眼角处的疤添了几分狰狞,他的声音哑而坚定: “一旦检测到阿文彻底狂化。”
“就地,诛杀。”
时间在此刻被缓慢地无限拉长,临近午时的阳光也混上了无形的萧索,对面的军雌眼睛猛然睁大又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声音带着哽咽: “收到,上将。”
就在他带着这个命令,转身即将离去时。
“等等。”
白榆在一旁终于弄懂了如今的情形,他皱着眉制止住军雌的脚步。
一旁的艾克文看着满脸复杂的雄虫,不得已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道: “阁下可以稍作休息,狂化的军雌我们会处理,您不用担心…”
他怕雄虫听见这个消息后悔了,阿文保不住了,但还有更多有着希望的军雌…
“处理”两个字深深刺痛了白榆的耳膜,被形容得好像随手丢弃的垃圾一样,但这确实是虫族的现状。